倒是什么都敢说。
裴莺又道:“其实您接手冀州后,并非无作为,只是有时候忘了在别处使力。”
就拿长平郡的救灾来说,虽然他立马出兵有她的缘故,但找到囡囡后,他若是真的想,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当地的灾民,然而他却命人竭力救援了。
幽州军火速救灾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多,但都在长平郡。
古代的通讯极其不发达,八百里加急会跑死珍贵的马匹,那是皇族在战时才有资本用的。
一封信寄回故土,游子信中言道自己重病,欲要故土的某种药材,但待家中老母收到信时,可能写信的游子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信息的不流通导致百姓的印象来不及更迭。
他们或许潜意识会觉得这个新主和上任的没区别,甚至会下意识将前人的所作所为安在后人身上。
裴莺看着霍霆山,“将军有没想过将这邸报用起来呢?不仅仅是通报正式公文,也可以通报其他事,设在集市、茶馆,和一些食肆内,将您为冀州百姓所做的事,无论大小,皆写在报上再让人宣读。不仅是宣扬您的功绩,也是让他们有一份参与感,而不是好似谁当这冀州之主都可。”
许多百姓都是各扫门前雪,只顾着自家的小日子。
至于谁当皇帝,谁当州牧,那些通通不重要。
为何不重要?
因为他们没有参与感,也无什集体荣誉可言。
邸报的普及是对百姓思想潜移默化的教化,令他们对冀州有归属感,对霍霆山这个会做出实际功绩的新主发自内心的敬仰,不再是谁当道都无所谓的高高挂起。
那些积攒的,才是切切实实的民望。
裴莺看到了他眼中似惊涛,也仿佛看到了破晓的晨光,但仅是几息,那双狭长的眸中已是一片不见底的幽深。
“夫人所言极是,今夜我欲与夫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
裴莺呆住,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