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耳尖方褪下少许的红晕再度攀上:“知晓了,您快回去吧。”
“夫人若想今夜作数,也并非不可。”身后之人忽然道。
裴莺稍怔,惊喜回头:“当真?”
霍霆山的目光不住往下滑了些。
裴莺察觉到后下意识低头一看,脸颊涨红,想要抬手挡住,但手腕还在他掌心里:“霍霆山,你松开。”
罗纱半垂,帐内的光浅浅淡淡,偶尔有风自窗牗里溜入,拂动罗纱,于是罗纱内的光影也似水般摇晃,多了几分迷离。
“你到底想做什么?”裴莺是真搞不懂他。他与其继续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去,何必自找苦头吃。
但很快,她明白了。
箍着她手腕的力道回收,裴莺被他拉过。
“夫人补偿些别的,今夜便作数。”
裴莺最开始只听见“作数”二字,心头大喜,待稍冷静下来,才发现前面还有句补偿些别的,她不由心生疑惑:“补偿些什么?将军如今比我富有,我没什可以给您的。”
“夫人给我绣个荷包即可。”霍霆山说。
裴莺皱眉:“我不懂那些。”
绣个荷包?
古代女红几乎是每位女郎的傍身之技,但裴莺还真不懂那些。
以前衣服破了需要缝补,她大多都会丢掉,若是那件衣服实在喜欢,她大概会拿到市场找专门缝衣服的阿姨。
别说绣荷包了,她连简单的缝补都不会……
霍霆山看着她澄清的眼,她毫不闪躲的直视他,理直气壮。
霍霆山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最初在北川县,他让熊茂去查裴莺的底子,熊茂查得挺详尽。其中有一则信息说的是裴夫人颇有女红之才,绣品一绝。
霍霆山问:“当真不会?”
“真的不会。”裴莺诚实摇头,然后又扬起笑容:“我没那种技能,将军,不若那补偿就算了吧。”
霍霆山又看了她几息,忽然懒洋洋勾起嘴角:“既然夫人不会,那就不作数。”
裴莺稍愣。
不作数那怎么行?
以这人榻上的德性,不作数的话,她又得吃苦头。
“不行!”裴莺急忙道:“要作数的。”
霍霆山只是语调上扬的“嗯”了声,他没说话,但有嘲弄之意。
裴莺咬牙:“绣荷包可以,但若是我绣不好,不许又说不作数。”
霍霆山勾起嘴角:“夫人口中的‘不好’,应该不至于无法正常使用吧。”
裴莺:“那还不至于。不过有一点,不许规定时间。”
“不成。”霍霆山利落否决:“自然得有期限,若是遥遥无期,此项补偿等同于无。”
裴莺拧起细眉,正想争论,又听他说:“夫人自个说多久能绣好。”
裴莺沉默片刻,最后低声道:“两个月。”
刺绣她一窍不通,得从最基础的摸索。
“一个月。”霍霆山直接给砍了一半:“公孙良说孟小娘子颇具慧根,夫人身为她的母亲,一定只好不差。一个月,哪怕从头开始学,一个月也足矣。”
裴莺和他再争了几争,但没争过,这人骨子里的霸道又冒出来了,说一不二。
最后裴莺还是答应了一个月。
“既然补偿之事已谈妥,还请夫人现在帮一帮我。”男人再开口时,声音比之前暗哑了许多。
在一声惊呼中,似有什么被放倒,床榻震了震,悬挂着半面罗纱帐的玉钩也随之晃了晃。
那轻薄如水的罗纱滑落下,挡住了榻内的风光。
不一会儿,里面抽来男人的抽气声。
“夫人可是对我心生不满已久?”
“……并无。”
“若北国那群蛮族在战场上缴械的本领有夫人半分厉害,中原危矣。”
“霍霆山,你能不能不说话?!”
“尽量。”
*
第二日,裴莺是被轻微的开门声惊醒的,她愣愣看了顶上的罗纱片刻,然后才意识到是辛锦来了。
裴莺忙坐起来,刚撩开罗纱看见外面的辛锦,就见她脸色剧变。
“夫人,您伤着了?”辛锦紧张问。
裴莺心知她是看到榻下堆叠的锦被,那被子沾了血,看着有些的触目惊心:“并无,是我癸水来了。”
辛锦长呼出一口气,但下一刻眸光不住凝滞。在那被丢下榻的锦被上,她好像还看到了其他。
辛锦斟酌片刻,换了种委婉着的说法:“夫人,这避子药……”
裴莺脸颊通红:“不用,昨夜没事。”
说完,裴莺见辛锦还是盯着底下的锦被,小脸蛋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裴莺错开眼,当没发现,同时生硬转移话题:“辛锦,你的女红如何?”
辛锦回答:“勉强能入眼。”
裴莺又问:“你平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