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计。”
赵馨没多想,已经美滋滋的开始给自己带头花,试戴上就问一次:“爹,我好看吗?”
“好看。”赵梦成每次都竖起大拇指。
赵馨不但自己带,还想给大哥二哥和爹爹带,结果赵椿一听就跑了,拿着木剑在院子里呼呼哈嘿。
赵茂也不肯陪她玩带头花,并且说:“三妹,不如我陪你读书?”
赵馨平时是个爱学习的孩子,但这会儿不想读书,更不想歪歪扭扭的练字。
她又看了眼赵宝宝,可惜赵宝宝浑身上下都光溜溜的,实在没地方让她插头花。
“爹爹,你要带吗?”赵馨只能盯上她爹。
赵梦成往躺椅上一靠:“你带吧。”
赵馨欢呼一声,抱着头花就往他头上折腾,赵梦成含笑纵容,随意她折腾自己的长发。
赵馨见他不生气,动作就更大了,一会儿盘发,一会儿散发,一会儿头花全插上,一会儿又觉得不好摘下来,玩的不亦说乎。
无论他怎么折腾,赵梦成都躺着不动,时不时吃两颗花生打发时间。
赵椿玩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进屋就惊叫一声:“馨儿,你对爹爹做了什么。”
赵茂正练字呢,猛地一抬头,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免得自己笑出声来。
赵梦成烤火烤的昏昏欲睡,被儿子这一嗓门给叫醒了:“咋咋呼呼做什么,怎么弄的满头大汗的,快去擦擦。”
擦了把汗,赵椿欲言又止的看着亲爹。
赵茂忍着笑,劝道:“爹,你别太惯着馨儿了。”
“反正家里就咱四个,外人又看不到,没事儿,随她玩儿吧。”赵梦成不在意的说。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已经盘成了好几圈,上面插满了头花。
赵梦成买的头花是按着赵馨的审美来的,一朵比一朵大,颜色鲜艳,带一朵还能说大俗即大雅,可一块儿全带上,那效果简直拉满。
赵馨歪着头看了看,不乐意的叉腰:“不是挺好看的吗,比新娘子还好看,大哥二哥你们俩真没眼光。”
“爹,他们肯定在嫉妒你好看,我家爹爹最好看,跟仙女一样。”赵馨托着下巴,看着亲爹的造型特别满意。
赵梦成对女儿的审美还是心中有数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高兴就好。”
赵馨又问两个哥哥:“你们要玩吗,我也可以把你们也变成仙女。”
赵椿无法想象自己满头鲜花的样子,爹爹皮肤白,至少还能说仙女,他那不成大傻子了。
“你跟爹爹玩吧,我不想当仙女,我想当将军。”
许多年后,三个孩子回忆起这一年的冬天,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有的只有不停的欢声笑语,还有那个含笑靠在躺椅上,任由女儿插得满头鲜花的爹爹。
这时候觉得妹妹弄的亲爹辣眼睛的赵椿,每每回想起来,也忘了此时的嫌弃,只记得大家的脸上都是温暖的笑容。
整个青山村大多如此,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大雪积得厚厚的让人难以出行,但家家户户有棉衣保暖,过年都置办了年货。
青山村的日子尚且舒坦,上河镇却差了一些。
赶年集冷清,镇上的生意不好做,就连爆竹声都格外少一些。
县衙里,黄县令连年夜饭的吃的不开颜。
县令夫人就劝他:“这大过年的,你总得露个笑容,不然孩子看了心底都害怕。”
“哎,一想到衙门的事情,老夫实在是笑不出来。”黄县令叹气道。
县令夫人不知道朝廷公务,只是劝他:“今年发大水是难了点,但等开春就好了。前几日张寡妇上门拜访,妾身还特意问了这事儿,她说今年是难了点,但家里还有余粮,也没听说城里有谁饿死,可见情况还好。”
“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
黄县令心底的愁绪谁都不能说。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黄夫人想到一件事,低声道,“是不是为了那些劳役?这件事也怪不得你,你只是按规矩来办,谁知道丰州那边这么狠。”
提起劳役的事情,黄县令更是没了吃年夜饭的心思,索性起身道:“你多陪陪孩子,我去前头看看。”
“哎,老爷……”黄夫人叫不住他,只能气得直跺脚。
黄县令到了前头,衙门的人都放了年假,这会儿衙门里空空荡荡的。
他一个人坐在公堂上,上面是明镜高悬,前面却黑洞洞一片。
许久,黄县令吐出一口气,他面前的桌案上,赫然放着一张公文——千秋令。
就如黄夫人说的那样,上河镇的情况还好,毕竟整个上河都位于丰州上游区域,虽然也发了大水,但大多损失不算特别严重。
可再往下丰州区域,甚至东南一片城池都遭受了洪水的侵袭,绝收的不是一地两地。
这样的当头,圣人不说赈灾免税,反倒是在征收了一季税收之后,还要大肆举办千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