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个廪生,他笑了起来,颇有些与有荣焉的味道:“我可已经跟府军中的那些大老粗们吹了牛,打包票说九哥你十四岁就能中秀才,会比当年的陆解元还牛,他们都不信。”“九哥一定得中,你别让我丢脸呀。”曹道梁笑嘻嘻地说。
陆承眉目疏朗,他从容微笑了下。
两人又各饮一杯。
倏忽,陆承安静地问:“你何时成亲?”
曹道梁的神色有一瞬沉寂,他说:“明年吧。”
“九哥。'
陆承抬眸看他。
曹道梁的瞳孔里铺着一丝黯然,他和静地说:“其实我还是很挂念馨儿。
”曹道梁嘴角牵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自小就在我身边,跟我一道长大,我以为离了我她会不习惯。可那日我见她安然无恙地笑,实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听说她现在在陆夫人开的医庐里帮忙,我悄悄去看过几次。
“这丫头怎么那么狠心。”曹道梁趴在桌上,喃喃自语地说。
陆承看着杯中荡漾开的酒水,心想有的女人不仅狠心,还惯会装模作样
想到早上的那碗长寿面,陆承眼中的眸光触动,他浅浅饮一口酒,拍了拍曹道梁的肩头。
二人正待推杯换盖,松柏却骤然跑上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公子,陆大人在咱们府上,听说正在和夫人对峙。“哪位陆大人?”陆承漫不经心地问。
松柏道:“太仆寺少卿,陆大
陆承的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他登时起身,出了酒楼。
陆府。
纪明意到的时候,陆玮正在对着魏管家大发雷霆。
“陆沛霖在哪儿?他儿子干下这等事儿,他也不敢出来见我是不是,莫非非要逼得我与他对薄公堂?”陆玮一张脸上目眦欲裂,美都气得飞起,险些连为官的风度都不要了。见此,纪明意在心中先对此人下了个仗势欺人的评定。她莲步挪上前,先施一礼:“见过族叔。”“郎君端午过后就去了苏州,府中如今是妾身作主,”纪明意心中鄙夷,脸上却温婉地对他笑了笑,徐徐道,“不知族叔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纪明意与陆纨成亲那日,陆玮自恃身份,不曾去闹过洞房。认亲时他要当值,也不曾过府,因而他还是与纪明意初次见面。早听说陆纨续弦娶的新妇虽出身商贾,却是个少见的美人儿
如今见她微施粉黛已是倾国倾城,陆玮的语气略微缓和下来。
他说:“原是侄媳妇儿。”
纪明意和婉地福了福身。
陆玮移开眼说:
“不过这桩事情,只怕侄媳妇区区妇人做不了主。我还是等见到陆沛霖,或者陆九郎回来再说。
陆玮的面目平和,只语气中似有若无带着对女子的轻视之意。
纪明意明媚一笑,口中道:“族叔不妨先说出来
陆玮听出来这话是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由重新打量纪明意眼,目光中暗暗浮起一丝警告:“侄媳妇既然这样说,那本官也不怕别人说本官欺负妇道人家了。”听,妾身虽不如郎君读的书多,但是基本的和人沟通的本领还是有的。
“你且看看这几张地契。
”陆玮从怀中掏出八张纸。
魏管家上前代为取过来,再转递给纪明意。
纪明意逐一阅过,疑惑问说:“这几张地契可有问题?”
陆玮冷冷笑一声,讥讽道:“所以说,侄媳妇不晓得前缘后果,怎能作主?”
“三年前,陆沛霖将这四十亩地赔偿给了小儿,不过三年时间,这四十亩地又遭遇陆九郎的巧取豪夺。”提起此事,陆玮的脸色铁青。若不是他看院试在即,而陆绮还每日不见人影,他派手下去查探了陆绮的踪迹,这事儿他恐怕还一直被瞒在鼓里!他这个糊涂儿子,怕是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好个陆承,好个陆九郎,好个心机深重的家伙!
陆玮的目光中放出冻人的寒光,他道:“同为陆家子孙,陆九郎却行此鬼祟手段,丝毫不顾同宗之情。侄媳妇,本官问你,你家该不该给本官一个交代?”纪明意听陆玮张口闭口不离“本官”二字,已是有些许厌烦,再听他说陆承巧取豪夺,手段鬼祟时,便更冷起了脸。她眉毛紧皱,又将这八张纸仔细看了看,漠然说:“族叔说九郎巧取豪夺,可我看这些田地的买主并非九郎。纪明意扬了扬书契:“缘何族叔口口声声说与九郎有关?”
陆玮一声冷哼,阴郁的色泽在他眼底弥漫开:“正因为买主不是陆九郎,可田地如今却在陆九郎的名下,本官才说他手段鬼祟。纪明意心平气和“喔”一声,她微笑着回眸说:“就算田地在九郎名下吧。但是我看这些书契是正经书契,且每一张上面,令郎的笔迹都大抵相同,还都印下了手印,日期也不在同一日。看起来不像是受人威逼。“不如族叔将令郎请来和九郎对质一番。妾身好当面问问他二人
,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玮的眼眸闪了闪,他说:“犬子病了,不宜出面。”
不宜出面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