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他看着都很平静。
回到璟荣院的时候,殷莳已经去厨房了,两个人也没碰面。中午用饭的时候,沈大人看了殷莳一眼。
殷莳看到了。
沈缇去问沈大人银子和生丝的事,沈大人肯定也会问沈缇是怎么知道的。这两天新婚,新娘子还得下厨之类的,新郎官基本是什么都不用干,连客人都有爹娘负责招待,纯放假状态。除了她还能有谁跟沈缇说这个事。
她告诉沈缇这个事的心思,沈大人这种做官做老了的人肯定懂。不怪乎忽然多看了她一眼。
情,否则儿媳妇日常的生活幸福与否美满与否,基本跟公公没直接关系。但殷莳也不怕。因为公公除非很贱非要赐给儿子一个妾或者通房存心破坏小夫妻感都要看婆婆和丈夫。这两个人才是她要重点维护的对象。公公除了这几顿饭,以后跟媳妇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交集。沈大人和沈夫人的口味有重叠的部分,也有不同的。但秦妈妈、王妈妈都是怀溪人,都偏着殷莳,早就与她都透过底了。
殷莳在席上布菜,没有一个布错的。
唤媳妇作表姐?
殷莳却不知道,沈大人多看她一眼是因为上午在书房和沈缇说完话他问了一句:“你还沈缇说:“本就是姐弟。”
沈大人问:“她唤你什么?"
沈缇说:"自然我的字。
沈缇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
但沈大人是成亲几十年的男人了,心中暗骂了一句"傻小子"。但男女间这微妙的相处之道,是东风压了西风还是西风压了东风,是很难几句话说清楚的。
且又涉及到夫妻隐秘,当公公的不好乱说。
傻小子先一开始便被媳妇以“姐弟”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味来。想,瞧不出这媳妇甜甜软软的模样,心眼还挺多。
又结合殷莳告诉了沈缇关于银子和生丝关于殷家沈家之间的金钱往来的事,沈大人心故才多看了她一眼。
因为讲究食不言,沈缇在饭桌上不讲话,旁人也没觉得如何。用完饭,分开喝茶。
沈夫人说:"回门礼都准备好了,待会礼单给跻云。拿回去你们看看。不用担心。"殷莳眼睛弯弯:“有姑姑呢,我担心什么。”
她们两个,是同一个娘家。沈夫人如今当家,怎么也不会下自己娘家的面子。回到了璟荣院,果然沈缇拿出了回门礼的单子给她:“你看看。"又道:"若有觉得不妥地方,与我说,现在还都来得及。"此时婢女上了茶退下了,次间只有他们二人,不必端着,可以放松。放松的状态下,殷莳就感觉出来了:"你不高兴?
沈缇睫毛都不动一下,直接否认:“没有。”
殷莳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很肯定地说:“你不高兴。”沈缇终于撩起眼皮。
他也看了殷莳一会儿,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殷莳无语死了:“还用看,你浑身都冒着‘我不高兴’的气儿。”竟这样吗?
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才行。
沈缇觉得自己需要反思一下。这有违他修行的养气功夫。士人要做到七情不上脸,泰不,等一下。
沈缇看了殷莳一眼,反应了过来。
是他在殷莳面前放松了。
他在书房里在父亲的面前,在用饭时在母亲的面前都没放松。然后回到这个院子里,婢女们都退下了,只有他和殷莳单独在屋里的时候,他放松了。才叫她看出来。
这怪他吗?
你跟这么一个人独处在一室。
她穿着个中单就瞎溜达,她光着脚丫子不怕你看,她在你面前叠着腿坐,她还给你盖被子。
很难不跟她一样松弛下来。
不,其实.....早在去年,在东林寺,在她毫不留情地撕开他虚伪的外衣时,他在她面前就不剩什么了。
就没什么好端着的。
在她面前,莫名有种“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也没有不高兴。"他说。
这么说就是变相承认不高兴了。
"哦?"殷莳手肘压在榻几上,手托着下巴往前凑,"说说?"那双眼睛还乌溜溜地,直直地瞧着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这就根本不是谈正经事的姿势。
倒像是那种碎嘴的婆子们听到什么家长里短的模样。
但是......沈缇莫名就有了倾诉欲。
总觉得对面这个人,长了一副好耳朵。你有事就跟她说说,她会好好听着。那个听法还跟父亲的听法不一样。他为什么不想跟父亲说呢,因为他知道父亲听了一定会批评他,认为他不够成熟。
沈缇也已经不是小孩了。不像从前有什么不明白的会去父亲那里寻求答案。暴露给父亲了。
他自从在人生大事上跟父亲发生了巨大的分歧之后,就不再愿意将自己不成熟的地方不会有别的什么事。
"是沈家和殷家的事吗?"殷莳一猜就猜到了,因为上午沈缇也就做了那么一件事,也果然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