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摆手,她不回去,到了饭点该有人进城找了。
赵小米让她等等,她铲起锅里的菜,添上水,又快步进屋拿十个鸡蛋装兜里递给隋玉,这是聘猫的礼数,不管亲还是疏,给些东西,意思是猫就是自家的了,以后也好养活。
“三嫂你放心,我跟阿宁他爹说了,我要是累狠了,以后怕是怀不上孩子,他对买仆人的事没意见,还让我以后就在家歇着。”赵小米小声说,“再一个,他跟我是一条心的,亲弟弟比不上亲儿子,他也知道藏私。”
“你心里有数就行,但也别太抠着你公婆,粮草生意,他们也出力了。”隋玉不想操心她家的家事,更不想掺合到她们婆媳关系中,了了说几句就要出门。
“三嫂,你别光说我,你也别累着了。”赵小米追出去说。
隋玉摆摆手,头都没回,她是奔波半年,还能歇半年,身体亏了能养回来,她心里有数。
猫都聘出去了,小春红、柳芽儿和青山还在街上等着,见隋玉过来,三人牵着驮筐的骆驼迎过去。
“回去了。”隋玉说。
“那人卖身了吗?”青山问。
隋玉点头,她骑上骆驼,看了看筐里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给钱的,给粮的,给枣子的,给篾箩的,还有给菜的。
回去的路上碰到腊梅嫂子和她男人牵着骆驼送菜回来,隋玉说:“花椒树下长新苗了,明年开春了你来挖走。”
“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腊梅嫂子笑,她拍拍骆驼,说:“我赚到钱了,从旁处买了五棵花椒树回去,明年就能结果,你那里的我就不要了。”
“阔气啊。”隋玉调侃。
“托你的福。”腊梅嫂子大笑,“不跟你说了,快回去吧,你家饭好了。”
隋玉应好。
回去后,隋玉把水生的事说给赵西平听,他没说什么,只要小米不受气不受苦,她婆家的事他不多掺合,只起个倚仗的作用。
“以后若是遇到合适的,我们也再买个人回来种地。”隋玉睨男人一眼,说:“我们赚钱容易,你别抠搜地舍不得钱。”
“我们请帮工就行了。”赵西平觉得钱用在隋玉身上更重要,穷家富路,她出门多带些钱,他心里踏实些。
隋玉懒得理他,斜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库尔班和安勒端碗路过,赵西平看见他俩想起户籍的事,他叫住人,说:“你俩下午跟我去官府一趟,在官府那里留个底,户籍先落在我这里,往后想出城要经我同意。”
这些零零碎碎的事一一规整妥当,隋玉闲下来,就带着小崽下地割麦子,隋良也下地了,客舍的生意交给老牛叔和阿水。
隋玉提前交代过,留了二亩麦子没割,这二亩麦子是她们一家四口的任务。
“好几年没正儿八经忙秋收了,姐,我还记得才来敦煌的时候,我俩跟着我姐夫在地里干活,他天天板着脸,活像要吃人。”隋良说。
赵西平下值赶过来,一走近就听到这话,这让他进退两难啊。
“才不会。”小崽很自信,他鼓着红扑扑的脸蛋子,犟着说:“我爹才不会,他可好了。”
“你知道个屁,我跟你娘受苦的时候又没有你。”隋良翻白眼。
小崽懵了,他看向隋玉,眼珠一转,恍然道:“娘,我舅舅又撒谎。”
“那时候没你,你舅舅没撒谎。”隋玉瞟赵西平一眼,说:“那时候你爹把你藏得紧,不肯给我。”
这话只有夫妻二人明白意思,赵西平烧成个大红脸。!
宁在檐下站着,她出声喊:“阿宁,是三舅娘,你跟谁在家啊?”
“我在家。”赵小米盖上锅盖跑出来,她打开大门,解释说:“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做饭没法看孩子,担心阿宁跑出去了,我就拴上大门,他个矮,开不了门。”
“是该注意些。”隋玉牵着猫进来,说:“你要的仆人,我给你送来了。”
水生拘谨地站在一旁。
小米愣了一下,这么快啊。
“你不想买了?那我买回去也好,正好能帮你三哥伺候庄稼地。”隋玉敢单方面应下买人的话,就是揣着这个打算。
赵小米擦擦手,说:“买,你跟我三哥想买奴隶,你们再寻摸吧。三嫂,你进来说话,我锅里还在炒菜。”
隋玉把猫拴在门环上,交代水生看着孩子别来摸猫。
“买仆人这事,妹夫怎么说?”她进灶房问。
“他能说什么?他没意见,钱在我手里攥着,怎么用还不是我说了算。”赵小米轻笑,“我公婆有意见,不过他们怵我三哥,怕我回去告状,在家唉声叹气两天,见我不改主意,也就没多说。就是不高兴,一天到晚黑着个脸,阴阳怪气地说阿宁是小少爷。”
隋玉不意外钱在小米手上,从她能一口说出今年赚了多少钱,她就知道小米心里清明着呢,知道掌管家里的财产大权。黄父黄母和黄家老二手里肯定也攒了钱,但大头是在赵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