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先跟家里人嘱咐好,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让父母兄嫂心里有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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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的,能帮扶的,我跟隋玉没有二话,不能给的,你们不用张嘴讨要,要了也不会给,要是闹出不开心的事,大郎他们来我们这儿跟夫子念书识字的事作罢。”赵西平看向两个兄长,说:“大哥二哥,你们别嫌我三两句话就掺一句威胁,我跟隋玉都没心思在家里搞什么玩心眼子的勾当,我们要是相处得愉快,以后常来往,要是相处得不痛快,往后我只接爹娘过来住些日子。”
话说到这儿,赵大嫂和赵二嫂都歇了心思,她们没一分半分的本事,只能凭一身憨力气种地,有吃有喝别的不愁,只求儿女比她们强就行了。
“我们没别的心思。”赵大哥说,“家里兄弟三个,你最有本事,你能出人头地,我们没帮你什么,你发达了能拉扯你侄子一把,大哥就谢你。”
赵二哥也点头,“我们来这儿没什么事,你有事要做就喊我们,你两个嫂子做饭还行,她们能去灶房帮帮忙。”
赵西平不跟他们客气,说:“赶在下雪之前,地里要施一道肥,大哥二哥,你们跟我一起下地。大嫂和二嫂不用做什么,你们照顾好孩子,一日三餐去客舍吃。趁这段日子,让大郎二丫他们都去学堂听课,能耐得住性子坐下来的,明年留在我这儿。”
“行行行。”赵大嫂满口答应。
赵父和赵母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二老早就看明白了,老三家的事,他们插不上话,更别提做主。他们现在只求活久一点,他们只要还活着,四个儿女就断不了关系,老大老二跟着老三总能喝到一两口肉汤。
凛冬已至,大雪落下,天地间安静下来,人和地都进入休养生息的状态。!
“你有本事别进来吃饭。”赵西平发现这小子动不动喜欢刺他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服他,故意挑衅。
隋良站在门外,他想了想大步跟进去,说:“
姐夫,三思而后行啊,你还指望我去接你老爹老娘来敦煌呢。”
这倒也是,赵西平放他一马。
“你什么时候离开敦煌?”他问。
“过两日就走吧,我约了几个镖师,他们愿意陪我跑一趟。”隋良坐下吃饭。
“出钱雇他们吗?”隋玉问。
“不是,不给钱,我只负责他们的吃喝住,我们是交情好。”隋良挑眉,得意地问:“怎么样?我人缘好吧?”
隋玉点头,“跟我一样。”
赵西平嗤笑一声,这姐弟俩……
“你别顾着笑,千户所的房子你记得让人打扫干净。”隋玉交代,“木床检修一下,屋顶瓦片该补的补,该修的修,请个泥瓦匠过去,好几年没住人了,房子坏得快。”
赵西平点头应好。
“我只给爹娘各准备一身棉衣,再有棉被一床,兄嫂他们都没有啊。”隋玉先跟他交代好,“这事你处理好,别让人跑我面前讨要。”
“好。”赵西平再次应下。
这种事隋良不插言,小崽看了看,他埋头大口干饭。
*
三天后,隋良收拾一大筐干粮和卤肉卤鸡,拿上隋玉先给他做好的一身棉袄棉裤,他带走十头骆驼,跟着五个镖师一起离开敦煌城。
临近十月,麦子黄了,黄豆的豆荚也鼓了起来,到了秋收时节,但家里人手不够用,赵西平只得再雇二十个帮工帮忙收庄稼。
从关外来的仆妇骨架大,力气也大,她们学会弹棉花后,沉重的大弓落到她们手里,二黑腾出手,又投身到庄稼地里。
秋收持续了大半个月,粮食都入仓,秋意越发浓重了,一早一晚已经有了寒意。
隋玉拿出一家三口的薄袄,这是用棉花填充的,一件薄袄只用一斤棉,六个鸡蛋的重量罢了,但视觉上很蓬松,穿上身又软又暖。
小崽穿上薄袄立马出门炫耀一圈,客商们见到了,一个个伸手拽住他,又是捏袄的厚度,又是伸进袄里摸暖不暖和。
“走走走,往河边走,河边风大……棉袄不透风,这孩子里面就穿了件单衣,身上暖得像火炉。”
“我娘还给我做了件厚袄,红色的,用的缎花锦,可好看了。”小崽眉飞色舞地炫耀。
“五百钱,卖给我。”尤大当家逗他。
小崽犹豫了一瞬,拒绝了。
“五百钱一件袄你还不卖?你想要什么价?”有客商问,“你娘跟你说一件袄值多少钱?”
小崽狡黠一笑,他挣脱拽着他的人,说:“别想从我嘴里打探消息,我是小,不是傻。”
回去后他就把话告诉隋玉,隋玉想了想,说:“再有人问你,你就答应,地里剩下的棉桃还能收三五斤棉花,我还能再做一身厚袄。”
棉花地里的棉花只剩最后一茬了,棉花叶已经掉完了,剩下的棉桃在这个时节很难再开绽。隋玉又等了十天,在十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