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半人。
暴脾气师兄见水娘娘吃的酣畅淋漓,也不拦了,急忙拉着我把女婴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74.
“后来呢,你可还记得?”
“后来……有几个在附近夜猎的同门师姐收到了我的传讯符,帮我和师兄打退了水娘娘。”
“是啊,那次你受伤了。”
我点点头,伸出手,掌心有一条很长的伤疤,正是那一次留下的。
当时实在是太仓促,我只记得那水娘娘手里有一把鱼鳍似的刀,眼看着就要砍在来帮忙的师姐身上,我下意识伸手去拦,便被刀刃豁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再割深一点……”陆师姐摸着我掌心的疤痕,垂眸道:“你的右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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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对于陆师姐,我除了感激还有敬畏,断然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不过,人生苦短,酒还是要喝的!
72.
谁也不知道鹤顶红是先有的毒药还是先有的岭南酒。前者的“鹤顶红”是见血封喉的红,后者的“鹤顶红”则是酒酣耳热的红。
我或许是太久没有这么既无忌惮的喝过酒,又或许是家乡的酒太热辣,才半壶下肚而已,就有些醉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脑袋顶上在冒泡泡。
“陆师姐,我不能喝了,我,你知道,酒后无德,容易失态。”
“没关系的。”
“有关系有关系!其实你不说我也清楚,你之前总来寒川看我,还给我送糕点和茶叶,肯定没少被长老们责备……我都搞不清楚,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会遇到我这样一个宽宏大度,不计前嫌的好人,之前明明我对你那么无礼……”
欸?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听到陆师姐笑,费力的睁开眼睛,虽然有些模糊,但仍能感觉出她此刻的笑容是很温柔和煦的。
“是啊,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会遇到你这样一个宽宏大度,不计前嫌的好人。”
“不不不……我说错了,我说错了陆师姐。”
“你没说错,那时候,打你手板是我不对,是我出格了。”
原来陆师姐知道我一直为这件事记恨她!天啊天啊天啊!
羞愧,害臊,后悔,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几乎一瞬间,我的脸就热得发烫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比鹤顶红还要红:“陆,陆师姐,我……我一点也不宽宏大度,我小肚鸡肠,我心眼就针尖那么大。”
正当我羞愧至极,语无伦次时,忽然瞥见一旁的鸡毛掸子,顿时福至心灵,拿起鸡毛掸子递给陆师姐,然后颤巍巍的朝她伸出手:“陆师姐,要不,你再打我几下,从今往后我们就两清了,这些事就再也不提了。”
陆师姐拿着鸡毛掸子那端的细竹条,苦笑道:“润青,我今日若真打了你,那我欠你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喝醉了?彻底醉了?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或许,也不是不记得了,只是从未放在心上。能让你放在心上的,大概只有你师姐。”
陆师姐看着我,轻声说:“你总该记得水娘娘。”
73.
水娘娘我自然是记得。
那是陆师姐打完我手板不久之后,我随两个同门师兄下山夜猎,在一个叫黑水渠的地方遇到了被当地百姓唤作“水娘娘”的食人魔,那“水娘娘”原是长在河里的鲤鱼精,若能潜心修炼,兴许百年后可以成妖,再由妖修炼成当地的河神。偏偏那一带家家户户讲究多子多福,生下女婴,无力抚养,便将其溺死在河里,祈求仙人再送男胎。
婴儿本就有着纯净至极的灵气,被溺死后灵气离体,就成了令鲤鱼精法力大增的天材地宝,再者,溺死女婴之人,日后家中若得男胎,定会带着一家老小前来还愿,这些人求的是无名仙,供奉的却是鲤鱼精,鲤鱼精得了香火奉养,又被喂了数不尽的女婴,不过百年光阴,竟修炼成魔。
鲤鱼精成魔,却自以为成仙,再有人来河边溺死女婴时,它便掐着道家指诀现身,自称是黑水渠的水娘娘,要那人日后祭献女婴务必设坛作法,否则它不肯收。
如此,黑水渠出了一个水娘娘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有那贪图权势富贵的,宁可到别地高嫁买来女婴祭献给水娘娘,也有那穷到走投无路的,竟将家中几岁大的女童拉来祭献,食人魔不挑嘴,女童也是吃的,一时间黑水渠周遭女孩子的身价都翻了好几倍。
仙盟瞭望台只知黑水渠有个叫水娘娘的假神,哪里晓得内情,我与两个师兄到了此地,听闻此事,无不为百姓的愚昧而瞠目结舌。其中一个师兄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立刻拔出剑要去杀了那食人魔,另一个师兄急忙劝阻,认为食人魔修炼了近百年,绝非我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弟子可以应对。
我说:“好,师兄去搬救兵,我们在此看守,以防这期间再有女婴遇害。”
师兄:“你不是会画符,传讯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