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听了这话,连忙磕头,脑袋砸在地上,响声阵阵。
“倒是个难得的忠仆。”侯爷思忖片刻说:“就留他在府里养老吧。”
郡主娘娘还在嘱咐婢女,随口敷衍:“听你的,叫他去外院,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于是我也跪下来,向比山还高的两个人叩首谢恩。
可自那之后我便没再见过老马,老马当天夜里就走了。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走的,他留在候府,永远是个让人高看一眼的忠仆,谁见了他,必然就想起来我,想起来是他带着我从昌州到岭南,千里迢迢,一路乞讨。
我早晚是会长大的,他怕旁人背地里笑我是扫帚星,是小乞丐,他怕这段往事会像根针似的,总刺着我。
老马盼着十年之后旁人忘了我的来历,最好我也忘了这一切。
可我偏要记得,一点一滴都不忘。
我躲进小小的座柜里,关上柜门,紧闭双目,一遍遍想着母亲生前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
母亲倒在座柜前,盯着柜门缝隙里的我,嘴角溢着血,眼里含着泪。母亲说:“躲好,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