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陆轻舟说这种话,真像是冒犯,还是点到为止比较好。郁润青这样想着,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道:“总之,你对我的喜欢,并不是对……”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郁润青被迎面推了一把,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树上,随即眼前如瀑般扑簌簌的洒下一阵金黄色的银杏叶。
叶雨势猛,郁润青下意识闭上眼睛,而双目不可视物时,“声”“闻”“味”“触”就比平日里清晰了百倍。
郁润青只觉得唇上微凉,还未等反应过来,那温热湿濡的舌尖便闯入了牙关,仿佛是掺杂着急怒,动作既生涩又凶悍。乱拳打死老师傅大抵如此,郁润青丝毫招架不住,惊愕之中不由一喘,鼻息间立即涌入淡淡的铃兰清香。
小舟?陆轻舟?
直到这个时候,郁润青才如梦初醒,猛地将头扭到另一侧。
陆轻舟的吻落了个空,却没有离开,而是像抱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她,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里,身体在她怀里轻轻颤抖。这样的陆轻舟,与平日从容端方的样子大相径庭。
“润青……现在呢,你明不明白……”
郁润青脑子里仍然是混乱的,她还是不敢相信陆轻舟会对她抱有这样的心思,可,陆轻舟问她明不明白,她已经没办法说不明白。
既然明白……要怎么做呢。
郁润青暗暗思索着,她此刻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尤其想不通陆轻舟为什么要亲她。
“小舟。”
“……”
郁润青缓缓推开陆轻舟,澄澈的目光定在那殷红饱满的唇瓣上,略略一迟疑,抬手凑近,用指尖蹭了蹭残存的湿濡,用一种局外人,旁观者的口吻,遗憾又惋惜地说:“对不起,我把你弄脏了……”
陆轻舟悄无声息地攥紧郁润青的衣角,缓缓垂下眼睫:“润青,你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不理你。”
小舟,陆师姐,当真是极好极好的人。
郁润青不记得这是她第几l次在心中这般感慨,可不管第几l次,若是让小舟这样好的人伤心,实在不该。她已经做过那么多坏事了,也应当做一回好事。
“你要是后悔了,就告诉我。”
“什么?”
又一阵微风拂过,银杏叶漫天飞舞。
郁润青盯着陆轻舟眼角那颗浅淡的小痣,犹豫着,很小心地吻了吻。!
“……”
“原本以为,它那么沉,丢了就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在刚刚,我发现没有它,我简直不明白我自己了。”郁润青沉默片刻道:“小舟,我就这样了,你明不明白?”
陆轻舟道:“这样,很好。总归比从前好。”
郁润青倏地抬起头。
陆轻舟恍若不觉,眼底是一贯温和的笑意:“我师父也觉得你如今要比从前懂事了。”
“闻掌教……原来如此。”郁润青很突兀的笑了一声:“难怪我下山那日,师姐莫名其妙的问我,想不想同你结为道侣,大抵闻掌教早早与她通过气了。”
人家说出家出家,便是舍弃俗家,重在俗而不在家,可问心宗虽为清修之地,但终究不是超脱三界的仙宫神殿,免不得沾染些许凡尘俗气,就好比弟子入门,只要行过拜师礼,师父就取代了父母,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婚姻丧葬,做师父的无一不为弟子操心。
郁润青入门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由师父做主结为道侣的师兄师姐,有的是因脾气秉性相投,足以白头偕老厮守一生,有的是因为修为到了瓶颈,宜择选道侣共事焚修,不论哪一种,都是极为平常的。
“那你是如何答复宗主?”
“我吗……我哪里配得上你,何况我师姐,你知道的,她对我始终放心不下。宗门内谁不晓得你是最为克己慎行的人,她这么做,简直有点假公济私了。”
陆轻舟笑意不减:“或许她是假公济私吧,可我是心甘情愿的。”
郁润青难以置信:你愿意?而后犹豫了一瞬,又试探着问:小舟,你,你对我……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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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喜欢你,怎么会愿意同你结为道侣呢。”
“……”
陆轻舟的“喜欢”过份坦荡。郁润青忽然间想起,眼前总是故作严厉的小舟,从十几l岁起便是宗门人人敬畏的陆师姐了,或许她根本就不懂……
郁润青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忍不住一笑,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小舟,你晓不晓得道侣之间要做什么事?”
和陆轻舟说这种话,真像是冒犯,还是点到为止比较好。郁润青这样想着,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道:“总之,你对我的喜欢,并不是对……”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郁润青被迎面推了一把,身体骤然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