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知意到底年纪小,顺风顺水惯了,没经历过多少险境,这接连几番刺激令她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又惊又疑又带着些许探究意味的看向不远处,只见有一绿衣女子倚树而立,姿态颇有些慵懒散漫,可容貌竟然是难得的俊丽。
“你是谁?方才在山门外,我并未见过你。你为什么能遣动那只白鹰?”
“他是云中雪,阿郎山的神鹰。”
“原来这便是云中雪,是了!我似乎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不过它为何一身的阴气?它是你的灵宠?你到底是什么人?”
郁润青不知如何作答,想到答应殷师妹的事,又想到笨透了的雪团弟弟,不由地轻叹了一声:“这样,你把伞借我一日,我便告诉你。”
“……”
“……”
“我不借你又如何?”
“那我,嗯,大概要硬抢吧?”
鱼旗阵前的殷蓉蓉满脸惊愕:“这是在问我吗?是吗?是吗?我可是考官啊润青师姐……”!
小师弟入门堪堪四年,今年是第一次见到殷蓉蓉常挂在嘴边这位师姐,故而说道:“的确是有求必应,真没想到,我初见这位师姐,还以为是同宗主一般冷傲的人。”
“所以说啊,不能以貌取人,你是不晓得,当年我拜师后便是同润青师姐一处驻守瞭望台,她任督长,待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可是极为照顾的,知道我们怕饿,总一清早起来赶路去城里买吃的,夜里还给我们煮面……”
殷蓉蓉自顾自陷入回忆,然而小师弟却没有专注的听这段往事,他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面前的鱼旗阵。
鱼旗阵上的鱼眼睛此刻都聚集在山门附近,各个鱼旗都成了空白一片的,白光浮动,光拢在一处,便成了一面巨大的水镜,可以清楚的看到山门内的情况。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已经有八千余人落选,顺利闯入山门的至多一千五六,而毫发无损者顶天三四百,至于那身无血滴,洁净如初,体面又光鲜的,也就十人罢了。
这十人便是第一轮试炼的一甲,到第二轮试炼有优先选择秘境的机会。
“诸位听好,每个秘境皆可容纳百人,这百人当中,最先落选的二十人,请回,余下八十人,则二十人为甲,二十人为乙,二十人为丙,二十人为丁。当然,若一人可将余下九十九人皆裁汰出局,便是当之无愧的一甲,可以免除第三轮试炼。”
钟知意闻言,将流云伞轻轻搭在肩上,慢悠悠的转过身,看着身后那群狼狈不堪的应选者,娇笑道:“方才是谁说金樽钟氏不过如此?好得很,你们若不服,大可站出来,同我进一个秘境,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嘛。”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看你们也只有动动嘴的本事。”
这钟知意实在太过轻狂,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九死一生才闯过山门的一干人等纷纷向高台之上的考官诉不平,要讨一个公道。
考官面无表情:“秘境之内自有公道。一甲应选者,速择秘境,一炷香后秘境将全部关闭。”
钟知意毫不犹豫的踏入离她最近的秘境,钟知聿也快步跟上,至于其余八人,为了避免遇到强敌,纷纷选择了不同的秘境。
钟知意本就足够难缠,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钟知聿,一个秘境里,两个钟家人……
后头有心一争甲等的,都不约而同避开钟知意所在的秘境。
“我当问心宗招收外门弟子的试炼有多难,我五岁的小侄子来也轻而易举啊,真没意思,居然要在这里白白浪费一年的时间。”
“小妹资质不凡,又得祖父亲传,
所以轻而易举。”钟知聿笑笑:“我倒觉得没有那么容易呢,那些鬼车鸟,着实令人有些后怕。”
钟知聿瞥了他一眼:“二哥少说这样的话,给钟家丢人。”
“是啊,我也这样想,若四轮试炼结束,我不能入一甲,恐怕会给祖父脸上抹黑。”
“这有何难,大不了我将那九十八人都送出去,留你为一甲,这不就能免除掉第三轮了,至于第四轮……”
钟知意话说一半,忽然连着向后退了几步,面色也骤然一变:“不好,快躲起来!”
恰巧一旁的山坡上有洞穴,二人飞快闪入,不待站稳,洞穴外便“轰”一声响,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地动山摇。
钟知聿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不由睁大眼:“哪来的白雕!”
“那是鹰!”钟知意微微蹙眉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一只白鹰,真奇怪,问心宗的秘境里,怎么会有阴气如此之重的灵兽,它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郁润青心想:吃寒川里的鱼和恶魂。
雪团弟弟目标明确,就是要钟知意手里拿把流云伞。他低下头,想要往洞穴里钻,可脑袋刚伸进去,十几支利箭便朝着他飞来,直奔着那对看上去极为锐利的鹰目。
就在这时,一圈咒阵凭空出现,不仅挡住了利箭,还将其尽数收入囊中。
钟知意怔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