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这样!一点口风都没有漏,亏我还说要和她一块去……”
素心用胳膊肘撞了下清歌,她虽然不解且郁闷罗纨之的忽然离开,但是这里最难过的当属郎君才是。
郎君如何以真心相待罗娘子的,她们都看在眼里。
清歌这才后知后觉往谢昀脸上偷偷瞟了眼,暗暗心惊。
她有多久没有看见郎君是这幅表情了。
或者说,她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从前的郎君。
危险的锋刃完完全全亮了出来,让人悚惧。
“去查,有无遗留下什么或者少了什么……”谢昀蹙了下眉,这屋子东西看着并不少。
罗纨之既然准备充分,想必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素心和清歌没有多话,马上分开查找。
不多会两人就把东西大致看了个遍。
素心摇摇头,“贵重的东西都在妆台上,不见有少……倒是月钱罗娘子带走了……”
就如谢昀所料,罗纨之既舍
得离开他,也不会贪图那些珠钗宝石。
谢昀捏了下眉心,不知是隐痛还是烦躁,让他忍不住一直深蹙眉心。
“那圣旨呢?”
“圣旨?”素心不知道,她朝清歌看了眼,对方也茫然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谢昀道:“在她的衣柜深处,再找。”
素心只能听从他的话,在几个衣柜里都摸了一圈,可无功而返,“郎君,柜子里并没有什么圣旨。”
清歌也去找了一圈,同样没有找到。
谢昀静立片刻,幽深的眸低翻涌了阵,才道:“知道了。”
他没有多言,提脚就跨出了屋,好似慢上一刻就会忍不住亲自去掀她的居所。
回到书房。
一股怒意才在谢昀胸口蓦然腾起,那是压抑又压抑后爆发出来的气。
又急又冲。
罗纨之带走圣旨,却舍弃他!
他一挥袖,桌案上的半叠高的卷宗被横扫,“哗啦”声掉到地上,他双眼蕴着赤红,盯上被纸镇压在下方的信,刚要伸出去的手又蓦然收回握紧,终究是连她的信都不舍得去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忍无可忍,只得猛地往桌上一锤。
这世上还有如此本末倒置,买珠还椟的无情女郎!
她要走了他的心意,却不要他这个人。
“叮当”一声,从他袖袋里甩出了一支木钗,不巧撞到了几腿,钗头与钗身便断开了,飞向两个方向。
谢昀顿了下,松开拳头,手心濡.湿一片,鲜血沿着手腕往下,浸红了他的袖缘。
他静静看了眼,没有理会,反而俯身捡起两截断钗,转身打开博物架上的一个方形匣子,把断开的木钗和另外七根不算满意的成品放在了一起。
血珠沿着他垂下的指腹缓缓染红他划过的那支断钗。
可惜了,费了这些时日,他最满意的就是这一支。
也是他没有及时做好这钗。
曾有人教他,有时过于追求完美,反会失去良机。
这就是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失不再来?
对他谢昀而言,没有失去的机会,只有再而夺回的机会。
他松开手,瓷片刺破的掌心已经鲜血淋漓,他重新合拢手,转过身,缓缓坐在堂中的交椅上,双眸微阖,对苍怀吩咐道:“叫白字营、苍字营各派三支队、通知沿途城卫、驿站……”
余晖敞开的窗洞肆意洒了进来,映出郎君明亮的一面,也让他的另一面更加阴晦乌沉。
——“我要找人。”!
他已经知道里面定是写满她的“狡辩”之词。
她会用尽诡辩之言说服自己,理解她的不告而别,体谅她的良苦用心。
可他不想!不愿!也不许!
自此,他方明白,罗纨之先前对他说的那一句句“对不起”都是发自肺腑。
可是道歉这件事对她而言不痛不痒,他要的可不是道歉。
为什么?
她为什么又要不告而别。
谢昀不能明白,他想不通自己还有哪里不能令她满意了。
是月娘的事,还是皇帝的事?
她会被吓到是理所应当,可他当真有好好保护她,这些事情是决计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那是王十六娘的事吗?
王十六娘又何足挂齿,他从未放在心上。
更何况她不也说过要牢牢缠住自己,让别的女郎都不敢嫁自己。
怎能出尔反尔?
谢昀难得露出一抹茫色。
他朝旁边走几步,他的书房里有一张建康道路地形的堪舆图。
城西的清凉山靠近金乌城,金乌城地理位置相当特殊,是极为重要的军事重地,故而道路四通八达。
罗纨之选在从这里离开,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想来是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