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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圣 (2 / 3)

他在热闹的甩锅中,从头到尾听完了父子俩从儿时发现摩擦起电开始,到最后写出小草风筝引雷篇的全部过程,心中有了定数。

但这样的事,无论再听几遍,都还是觉得稀奇,又打趣道:“那天虹琉璃灯如何?当初在鹿东巷的酒楼里,颖悟侯好似提起是世子之功?”

狄先裕听他这么说,简直热泪盈眶!

终于有人懂他了!

“没错,是他!"他激动道,“皇上真是明察秋毫。”但几乎是同时,狄昭昭也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也是我爹爹!″

父子俩扭头,对望一眼,眼里都是“你好意思说"的瞪视。景泰帝看着还年轻的狄先裕,还有生机勃勃的小昭昭,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许多过程、发现都说出来,竟感觉难得闲适与舒畅,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作为有明君之志的皇帝,他每天都要批阅数不清的奏折,处理偌大一个国家大大小小的事,殚精竭虑,劳费心神。难得有如此惬意轻松的片刻时光,甚至他都是头一次见这么活泼,不似父子的爷俩。

等狄先裕和狄昭昭离去,他轻松笑意都还挂在脸上,只等召见来诸位朝臣,面色才平静下来。

他命人将折子、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几位朝中大员。当几位大人一一将其看完,景泰帝才开口说:“诸卿意下如何?”从皇宫里出来的父子俩,还觉得皇上找他们当真没什么大事,就是因为看了小草,想跟他们聊一聊。快快乐乐地回府了。

只是当听到祖父说早朝中已经开始争论格物一道,狄昭昭才倏然反应过来。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那日说的话,好像是把他和爹爹大大小小做的东西都说了。

恍然:“原来不是找我们聊聊,我就说怎么会这么简单。”想明白了那日的事,狄昭昭的小脑瓜里好像长出了些神经,有种自己竟然真的参与国事,而非纸上谈兵的恍惚感。还想起了自己曾经写过的那篇有关格物的文章。他期待地看祖父,问:“那有结果了吗?朝廷打算怎么力?”

狄松实摇头:“事情哪有那么好商定。”

他给孙儿讲朝中的几派观点,见孙儿有点急切,又列举了不少朝政、改革从提出到推行的过程,其中被毙掉的,被找到漏洞的,半途夭折的,最后才是成功的。

这毕竞不是去集市上买菜,说去就去了。

普通人家就连修个房子,都要慎之又慎的商量许久,才能确定修在哪里,修多大,修什么样式的,就更别提国家大事了。狄昭昭点点头:“有道理,事关重大,还是要商议清楚得好。”

早朝隔三差五就在议,这一商议,就商议到了来年春日。今年春日又有些不同。

这一年,又是考绩之年。

在春光潋滟时,狄松实因为政绩卓然,从大理寺少卿,升迁至大理寺卿,主管全国律法和刑狱。

高寺卿致仕了,不能说他是个昏官,在大多数时候,他依旧拿捏着分寸,将正义留在案子里。只是心中顾虑太多,考虑得太多,以致很多时候魄力不足,

尤其是在官职越来越高后,背负得多了,舍不下的多了,心就变了。

中庸之道,与律法并不相合。

王寺丞也如愿升迁了,前往了刑部。

如今的京城,案发率已经大大降低,在狄先裕不小心喊出“命案必破"的口号后,祖父当即就用上了,不少有歹心的人都在大理寺这份迫人的威势下,纷纷出逃京城。不舍得背井离乡的,只能从良。

狄松实甫一上任,就有了动作。

忙碌十分。

狄先青也趁着今年考绩,自请外放去云州。狄昭昭不开心,明哥哥又要走了。

狄先裕也不开心,他大哥又要走了。

“在翰林院不好吗?干嘛非要去云州。"狄先裕臭着脸。真要说的话,狄先青作为一甲探花,是可以一直留在京城,走翰林院往上的升迁路线的。

一般来说,也是这样。

但云州出了蝗虫,牵扯到了许多官员,老话说得好,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蝗灾练出了有真本事的官员,自然也练出了许多平日里浑水摸鱼、表面功夫的官员。此类官员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罢免的、贬官的、于是云州一下空出不少位置。

在不少人眼里,那是烂摊子,去了就是受苦,有的愁。但在有些人眼中,也是大展宏图、容易做出政绩的好地方。要不然,初为官,去那些富饶繁华的地方,能做得了什么?与当地官绅周旋恐怕都要费不少功夫。狄先青站在马车旁,一身水蓝衣衫,宛如山间兰草。在风影中,他身板始终笔直,只笑着上前抱了抱弟弟:“夫有其志必成其事,我此去云州,追寻我的理想,二郎该为我庆贺才对。”

他如儿时一样轻抚弟弟的发顶:“不必为我忧怀。”狄昭昭也不舍地抱住明哥哥。

他们不能一起背书,一起做学问,一起练字写文章了。“明哥哥,你到了云州,要记得多给我写信。“狄昭昭不舍的说,还承诺,“我也会给你写的,每一封我都会认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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