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豆花饭,”赵礼辉把三大层饭盒递给赵大根,“慢慢吃,我回去咯。”
“去吧去吧,”赵大根笑出一脸褶子,“我下班后会把饭盒洗干净带回家的。”
“可别忘在厂里了,”赵礼辉叮嘱道。
上次赵大根就给忙忘了。
“好,”赵大根美滋滋地抱着饭盒回食堂找了位置坐下。
“哟,今儿家里送饭来了啊?”
有同事抽到他饭盒里面的豆花和炒肉后,有些羡慕道。
“对啊,知道我爱这一口,做好了就趁热给我送过来了,”赵大根笑着点头,还招呼对方也来一点,同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刚吃完饭,所以只能遗憾摇头。
孙宝珠满脸疲倦地打了饭菜坐下,刚准备吃饭,电喇叭传来有人找她的声音。
“你婆婆又带孩子过来找你了?”
和她一桌的女同事问道。
“嗯,孩子饿了。”
这一天来好几回,她因为喂奶耽搁了多少事儿,好多同事都对此不满。
“要我说啊,你还不如继续在家奶孩子,等孩子断了奶再来上班。”
“可这喂奶期间,工钱全给顶工的了,这也不划算啊。”
“这有什么,找个自己信任的人不就成了?”
孙宝珠听完后没说话,先到厂大门见陈母和孩子们。
陈母见她出来也道,“我看你还是把工作先给老二顶着,我天天带着孩子来回跑,这胳膊腿都快累出病了,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呗。”
“娘,我再想想。”
孙宝珠忍着心烦接过女儿背对着大马路,解开扣子给孩子喂奶。
陈万生最近没找赵礼辉“谈心”说明他最近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赵礼辉也没刻意去关注太多。
一直到三月中旬,陈万生又找到赵礼辉倒苦水,“孩子需要娘,这么小隔一会儿就饿了,我娘天天背抱着孩子去纺织厂那边也累,所以我就跟我媳妇儿商量,让她在断奶前先不去上班,让老二顶工一年。”
“她不乐意?”
“……她没有不乐意,我们都商量好了,可问题是老二不乐意,他不愿意去顶工,”陈万生头疼的是这个,“他和我大嫂的好姐妹谈上了,说是对方给他找了个工作,一个月二十块钱,还没有纺织厂那边累。”
如果给孙宝珠做顶工,一个月才十几块钱,而是那些钱还要分一大半给孙宝珠他们,陈万辰自然不愿意干。
“你说你二弟和向婉茹的姐妹谈上了?”
赵礼辉掏了掏耳朵。
“对啊!”
陈万生点头,咬牙切齿道,“我猜一定是她牵的线!”
“……图什么呢?”
赵礼辉问。
“……我二弟年轻,长得也好,”陈万生当然不把他将老三推出去的意图和向婉茹的一起比较了,“她那姐妹都快三十了,而且也是个寡妇。”
赵礼辉嘴角一抽,“你家又不止一个弟弟,把老四找上来呗。”
陈万生一听这话双眼一亮,“也是哦。”
他最不缺的就是弟弟妹妹了!
两个妹妹年纪都不大,但是弟弟们最小的也有十四岁了!
于是三月底,陈万生的四弟陈万尚来城里了。
别看陈万尚没满十八岁,可人长得高高壮壮的,这个年代又没有童工一说,只要你干活儿麻利,都能进去干活。
陈万尚性子活泼,爱笑,鬼点子也多,他白天去纺织厂顶工,晚上还跑去招夜班杂工的地方接会儿,年轻人干劲儿大,陈万生看着都觉得累,劝他晚上多休息。
结果陈万尚当着他的面道,“我要为我以后做打算啊,大哥你养着老家一家子人也不容易,自己也拖家带口的,二哥一分钱也不给家里寄,三哥结婚后更是一封信都不给家里写。”
“我年纪也不小了,想要娶个城里媳妇儿,那我就得多攒钱才行,对了,我顶工的工资你们分给我太少了,我要求再多给我两块钱。”
陈母闻言点头,“该给的,你多累啊。”
陈万生和孙宝珠:......
孙宝珠抱着孩子就进屋了,陈母怀里还抱了一个,见此索性给她一块儿送进屋子里,然后出来跟两个儿子说事。
至于老二陈万辰,最近沉迷搞对象,偶尔都不回家住。
“老四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不能让老大你每个月寄钱回家,老二和老三也得给才行,这样,明天把他们两个叫回家,我们商量一下寄钱的事儿。”
第二天傍晚,赵礼辉下班回家带着点点在巷子里溜达路过孙家的时候,里面就传来陈母的骂声。
先骂老二没用,一分钱都不给家里。
再骂老三没本事,和女人一样在家里洗衣服做饭,白养了之类的话。
很快孙家院门外就站了不少人竖着耳朵听。
第一个跑出来的就是老三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