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五年下乡开始,六八年就有陆续返城的。而去年后半年,开始了招工返城。但凡有点办法的,回来就不想再下乡!
等着吧!现在莫说是废品站、扫马路了,就是街道办的纸盒厂,那也是人满为患。
大院里闲散的人一多,一下子就嘈杂起来了。这天桐桐骑着自行车去食堂,跟往常一样,锁了车子就直接去食堂里买切面和馒头了。
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出来之后,车子丢了……,
钱一元主任在上面照本宣科,桐桐在下面听的直打瞌睡。好容易念完了,可以解散了。结果隔壁的苏晓梅突然站起来,“钱主任,作为家属,我对咱们的工作有几个意见……”
大家都要走了,这又不得不坐下。
苏晓梅是家属,她原先是在哪个学校的档案室工作的,现在应该也是退休了吧。
桐桐整理袖子,想着明早起来排队去买卤猪蹄,刚才鲁师傅说凌晨四点就开始卤,早起就得了,还有猪尾巴呢。不能说,一说就馋这口。多买一份,明儿去疗养院给老尹带一份。
那边苏晓梅却说,“……我要提的建议是咱们单位的医务室,等同于虚设,一点作用也没有。不是我说,这还不如我们隔壁的桐桐呢!”
说着,就满场子看,“林桐……林桐来了没?这孩子在家又是熬药又是煎药的,又会量血压,又会扎针……就说医务室的张红吧,那姑娘除了会给红药水,能做什么呀?医务室就是服务于大众的,不能服务大众,那医务室的意义在哪?”
桐桐:“…………”关我屁事!自己跟医务室的张红关系还不错!就是脑袋被砸的那个晚上,那姑娘来给处理了,后来还去找了林枫回来。这进进出出的,相处的很融洽。突然来这么一下,拿我出来对比,有毛病吧!
她就举起手站起来,“张护士怎么了?人家护校毕业,学的就是护理呀!我什么都不会,拿什么跟人家比?苏阿姨,静静姐在乡下插队,是在医疗所跟着学吗?您是想叫静静姐回城吧?那您直接跟钱叔说啊……拉我干什么?回头张护士还以为我想怎么着了呢?我表态……我什么也不会,我家里也离不了人,我没想现在就参加工作……跟我不相干!”
说完还不算,她还说这个苏晓梅,“您提的这个建议,不该跟钱主任提呀!您该给孙伯伯提呀。孙伯伯是领导嘛,医务室缺的不是护士,缺的是大夫。您非觉得护士干不了大夫的活就是不尽责,那护士多委屈呀!但添个大夫,这事却不归后勤管……真要是有了大夫,那不叫医务室,那叫医院!或许,单位该设个下属医院,那能解决不少岗位问题呢。别说静静姐回来能有工作呢,好些人都能有工作。”
苏晓梅:“…………”这孩子以前不说话,后来见了自己也不爱说话,隔着墙头也没说过几句话。这怎么一说话就这样呢?
桐桐说完就喊着:“散了!散了……早睡早起身体才能好!要不然别说护士不管用,就是大夫有了,医务室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然后率先走了。
大家哄然一笑,散完了。
钱一元:“……”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孩子肚子里长牙了。平时不言不语,那一说话就能毒死人。看吧!这位苏大姐撞铁板上了吧!
会议室剩下他们两个了,钱一元这才说,“我的大姐呀,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私下跟我提嘛!您看这个事……就很不体面。”
苏晓梅涨红了一张脸,“小钱呀,这事我们家老孙不知道……我也是最近这身体不好,被小张给折腾的……昏了头了。”
然后绘声绘色的学,她从医院开了吊瓶出来,想在家里打,结果张红给扎了三次都没扎进去。
“张红就在院子里喊桐桐,叫桐桐过来帮忙。谁知道桐桐过来,抬手摸了血管,一下子就给扎进去了。扎也扎不疼,拔也拔不疼……我哪里是为了静静呀,我是想着,桐桐这么好的技术……林工又是那么个情况,帮帮忙罢了……那孩子误会了。”
钱一元忙道:“那这……不是为了静静的事?”
“不是!怎么会呢?别误会!”
苏晓梅摆着手走了,回来却没回家,先上林家,“季团——季团——”
“苏大姐呀!”季安从屋里出来,“就叫季安吧,跟你一样,也退了……”
苏晓梅倒是不纠结叫什么,就是说刚才的误会,“你看……本来是瞧着桐桐也不小了,在家闲着……却没想到这孩子误会了……”
季安也问:“要是为了静静的工作,那我回去得批评桐桐,她不能这么说话……”
“不是为了静静的工作!静静是自愿下乡的……”
“是啊!这孩子的思想觉悟高!既然孩子在下面呆的挺好的,那也就不存在入伍的问题了。扎根基层,大有作为。倒是我们……该向孩子学习。回头我就叫老林写一份自我检讨,从思想的深处挖掘挖掘……”
桐桐就偷笑,朝林诚儒摆摆手:小季的警惕性很高,把对方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可饶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