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往出走,给四爷使眼色,别真喝多了。
酒喝上了,林楠看留在家里这小子,直接道:“我提几个要求。”
四爷放下杯子:“嗯!您说。”
“第一,不说多远大的前程,但首先得稳定。我不否认你的能力,但稳定是前提。在稳定的前提下,再说前程。这一点,我不妥协。桐桐要嫁给你,我得知道她有最低处的保障。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妹妹从出生长到现在十八岁,她在物质上就没缺过。她对待物质的态度,跟很多人都不一样。这就更需要你足够的稳定。”
林枫插嘴想说什么,林楠抬手拦住了,继续道:“第二,我坚信世道大变许是不远!桐桐这一生,不该因为结婚生子而耽搁。她今年才十八,再过两年,她二十了。若是世道并不如我所愿,那时你再来谈婚事。现在,为时过早。我怕东风来了,她能飞了,家事却成了牵绊。”
说完就叹道:“当然了,你们俩自己商量。若是觉得感情到了,对以后有充分的考量。明年开春,天暖了,可以叫媒人上门,可以订婚,但结婚的事……再等等。”,
正说着呢,林楠回来了,“才一进门就听见你说我,又说我什么呢?”
林楠回来,没脱大衣,先拿了糖葫芦送进来递给桐桐,这才脱大衣,“说什么呢?这么严肃。”
桐桐咬了一口,然后又冰又酸的直眯眼,“说你上次提的,考大学的机会不远了……”
林诚儒转过脸看儿子,看他怎么说?
林楠却只笑,说起了别的话题:“我们档案科,有个老前辈,痴迷戏曲。如今好些戏不叫演了,但他私下爱唱啊!前几天他,他还哼唱呢,唱那什么‘今岁皇爷开恩科……’其他的词倒是不记得了……”
说着,就转身,脱了大衣挂着去了,顺便还哼了两句。
林枫裹着马甲下楼,问说,“什么恩科?恩科怎么了?那是哪辈子的老黄历了?”
“我们说古呢,怎么?你这个哲人也有兴趣?”
又挤兑我干嘛?林枫下来,见桐桐出来了,手里举着个糖葫芦,愣是拉了桐桐的手过去,从糖葫芦串上啃走一个山楂。
然后一边嚼着,一边缩在沙发上,“别叫我哲人,今儿突然觉得,哲学就是一种好像有根据,又好像没有根据的东西,带着一些叛逆……哲人倒像是在用言语打抱不平……说些自以为揭露真相的话,其实还是懦夫。”
桐桐一下子就笑了,“但凡有几石力的,谁去做哲人呀?哲人的道理是说给后人听的,而一个不太用脑子的武夫,他的道理是说给时下人听的!两拳抡过去,对方什么道理都能听的进去。”
哲人:“……”他吐出山楂核,眼睛一闭,打算自闭一会子。
季安在厨房一边听一边笑,从窗户上看见尹禛回来了,才喊道:“准备吃饭了。”
小泥炉红木炭,浅浅的铝锅,在家里一样能涮火锅。林诚儒不适合吃麻辣的,也没有鸳鸯锅,就这么用酸菜和鱼头炖了汤,涮着吃吧。
肉不多,五花肉一盘子,腊肉一盘。倒是煮好的鸡蛋一盆十多个,另外有冻的豆腐,腐竹,海带。白菜萝卜冬瓜土豆,再加上粉皮和面条,还有冻的饺子,这都是能煮的。
四爷一瞧,就说,“要知道涮火锅,弄些羊肉来呀!”
“那可太香了。”林诚儒给馋的,“要吃火锅,还得去东来顺!那一年,五几年的时候吧,我跟小季同志常去,两块七一位,一斤羊肉、一斤羊肉丸,一斤菜丸子,再有鲜菜一盘,这就是一个人的量。那小推车里,小料二十多样儿,往芝麻酱里一放,哎哟……那个香哟!”
季安一边喊着尹禛来坐,一边笑道,“那时候人多了,我俩吃饭,搭不上一个锅底。怎么办呢?凑‘共|和锅’,就是陌生人也能坐一桌,那锅里放着小格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格挡,搁在一个锅里涮,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大众锅嘛!”四爷洗了手坐过来,“有!现在还那样。人少去吃不自在,就是因着跟生人搁在一个锅里涮。”
桐桐先递了麻花给他,“垫点!今儿怎么样,是哪里又出故障了?”
“不知道哪个孩子把上水阀关了,没什么大故障。”四爷回了桐桐一句,又跟林诚儒说起了老铜锅,“回头咱也置办一铜锅来,还是那个吃起来得劲。”
一样是木炭炭火,但那个炭火在中间放。
大冷天的,在家吃顿这个玩意,是真舒服。
饭没吃完,又飘雪了。
季安就说,“尹禛今晚不回去了吧!”家里又没人,二楼也不是没有空房间,行军床支起来就能住,何苦顶风冒雪的,大晚上的滑的刺溜刺溜的,再给摔了?
桐桐赶紧道:“就是啊!又不是住不下。”
四爷才不推辞呢,假装没看见两个大舅子的目光,应承的可利索了,还征求林诚儒的意见,“那我今晚跟大哥二哥喝点酒,您不拦着吧。”
“别叫我闻见,我就没意见。”
然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