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心的试探她有没有见到悟。
冬阳冷笑了一声,“见到了,心凉了半截。”
五条千风听着话筒里的声音,眸子亮了一下。
没有失落和破碎,五条兰惠的声音很有精气神,他以为她会对如今的情况感到挫败和难受,毕竟一觉醒来处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个人都会崩溃,他们需要时间来调整勃发的负面情绪,他甚至做好了安慰五条兰惠的话术。
然而用不上……他根本没有机会当五条兰惠的精神港湾。
真是……无懈可击。
“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冬阳刷的扯下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长头发挽起。
好,刀悬在她脖子上,都在找着机会让她死。眼下她估计每走一步都在监视中,逃出去可以,但是不行,逃出去就回不来了。
既然对方来硬的,她就来软的。
被打一巴掌就服软的人多了去了,冬阳不在乎自己在高层面前是不是这种形象,既然五条悟已经有了辨析的能力,那么他可以选择日常和谁待在一起,冬阳有的是办法的接近他。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迅速调整着自己的神态,尤其是眉眼的攻击性。
“我去见家主。”冬阳说,“见泽之没用了,我直接去见家主。”
她说道,“我去给他‘认错’。”
是的——不等他们来找她,她主动去找他们,认错。
但是,哈哈。
认个鬼的错。
在见家主之前,她还需要见一下其他人做个铺垫,五条家是五位掌权者,便是有至少五个投票权,当代家主往往是中立那一方,因为他谁都不想得罪,她要拿下至少两票——拥有家族自卫队的五条一泓和吉祥物长老五条仁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没有五条延根那样激进恶劣,也没有和五条茂分摊族人的监察惩戒权,虽然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冬阳踩着小碎步,穿着色调柔和的和服,低眉顺眼的到了五条一泓面前,一改之前为爱子拼命的疯女人形象,客客气气的问好。
她现在要换一个定位了。
毕竟她在被判刑前,可是刚解决了一件大事
——
“请让我成为您的战士吧。”
冬阳用无比真挚的语气说道,“我会将我的忠诚和热血都奉献给家族。”
五条一泓:“……”
五条一泓:“?”
五条一泓脑神经啪的断线了,他都做好了五条兰惠来撒泼的准备,结果这女人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冬阳说道,“我其实一直想证明自己。”
“从小我就被认定为没有成为咒术师的可能,于是自觉耻辱,生下神子后我便以为,神子是我的命脉,是我获得尊严的方式,所以我拼命的抓住神子……但是,我想得实在太简单了。”
冬阳抽搐的哽咽一声,发出了个令屋内侍卫差点儿笑场的动静,她继续道,“家族才是能让悟变得更好的选择——我那些行为,就像是幼稚的个人挣扎独角戏,我拘泥于婚姻,孩子,将这些当成我的一切,我的筹码……我错了。”
五条一泓:“………”
冬阳抬头,用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五条一泓,“长老,我想加入家族自卫团,我是天与咒缚,可以借助咒具祓除咒灵,和敌人战斗,您有听说过我从诅咒师手中保下悟的经历吗,我是拥有一战之力的!”
她最后轻扬起语调,像是控制不住振奋的情绪。
五条一泓沉默的打量着她。
“你的实力?”他用一种古怪的腔调作为开场,却是证实了这个话题的可交流性及这条路的可行性。
那之后他们进行了漫长的讨价还价,试探与被试探的拉锯战。
冬阳巧妙的露出一些羞愧和不甘,以及屈辱下却仍要成为“自卫队”的决心,她尽量让自己显得蠢一些,这个蠢不是指她笨,而是她看待事物的目光,她把自己的所求都禁锢在“个人尊严”“成为自卫队里唯一的女人让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这样可笑且心酸的话题中,这样的思想境界向来会让对面的人产生“我对她是降维博弈”的错觉,因为“她想求的东西我轻易就能给”,进而放松警惕。
——投诚不是目的。
相应的,五条一泓能否接受她也不是取决于她的能力和真心,而是——神子生母的身份。
冬阳微微浅笑。
这场“夺嫡战”根本没有结束。
五条家的几个掌权者,都想要神子倾向于自己。
从他们只要被外界一干扰就出现意见不合最终放弃把她杀死这一刻就意味着,他们心怀鬼胎。
那么她就当那个左右棋盘的棋子,她来让这几个老家伙斗得更狠一些。只要她加入了这几人中的一方,那么天平便会开始摇摆,她就不信,五条延根现在拥有对神子的“教育权”,这些老家伙们能不着急。
他们只是没有明面上干预的理由罢了!
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