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不好。”
陈翊川话意耐人寻味,反思感很重,“我会改过自新。”
男人眼神如同带着炽热的温度,引燃饭桌上方的方寸之地。
黎与希忽地就不太敢直视。
她垂下的眼瞥见陈翊川停顿良久的筷子,抓住救命稻草般催了句,“你再不吃菜要凉了。”
男人如她所愿地动了筷子,似乎心知肚明地给她留下考虑余地。
黎与希心里有气,但对他总是不忍心。
即便跨了三年,她甚至都不敢追根究底地问当初原因。
他们间终究是横亘着难题。
只要一天没摊开说明,就始终无法谈真正释怀。
名义上徐立派她接触陈翊川,可若非她愿意,这事根本没有谈成的余地。
是她有小心思,挂的是心疼经理的幌子。
实则见陈翊川踏进办公室的那刻起,她就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重新被充盈填满。
对感情无欲无求的随缘之心冰山融雪,又飘飘然焕发出如梦如幻的生机。
黎与希对他的姿态很难拿捏。
那是一种见到他欢欣愉悦的怦然心动,却不能显露而被深埋住的浓烈气氛。
每每强撑气魄威胁都被陈翊川温存凝视,他低眼含笑,包容她一切翻旧账的行为。
如同闹脾气的小孩无法无天地试探家长底线何处。
却惊诧于他底线一降再降,总探不到尽头。
不管如何折腾都由着自己性子来其实也蛮没劲的。
好似只因对她,男人任何厌恶情绪均无。
礼貌疏离、无限包容、照单全收的姿态刻在了骨子里。
若非要找一个形容词描绘他的状态,黎与希只能想到一个。
叫赎罪。
无聊透顶。
且绝非异性正常接触的不对等关系。
黎与希叹了口气,用正式相亲的逻辑在谈,“我母校宁大,旅游管理系,今年毕业,就职婚恋公司。”
“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她说:“说些你大概不清楚的吧,目前和我甘玮佳租在一起。”
“清城人,独生女,爸妈对我工作、感情和发展城市都没什么要求,基本是放养且全力支持的状态。”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倒家底模式,同样是单方面为他们的饭局定了需要连基础信息都要互相交换的陌生性质。
黎与希自顾自在说,以至错过了陈翊川转瞬即逝的且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陈翊川眼眸明暗交错地闪。
默了半晌,他启唇,“清城人,独生子,父母不限制,一切发展随你。”
黎与希到底忍不了他话留一半,来了情绪地追问,“没别的了吗?”
男人语气里蕴含着滔滔不绝的哑意,“这三年在加城,S大,以后长居国内。”
他顿了顿,眸色深沉,“不会再走了。”
“那正好”,黎与希冷酷尽显,赌气地忽略他最后一句,“樾映湾那处公寓物归原主。”
她不满之意溢于言表,还是提了过去,“把钥匙丢给我算怎么回事。”
“虽然我没拿,但是你回来了,带我去把指纹消了。”
陈翊川定定看她,低笑,“恐怕消不了。”
男人眉眼间隐有一些逗的姿态,“我现在住的位置,和过去的门锁联网。”
他瞟了女生一眼,慢悠悠地笑,“也就是说,你来我现在的家,也随时可以刷开门禁。”
成功地引得黎与希更加炸毛。
想干仗的心压不住,黎与希劲头十足地跟他反着来,“谁要去你家!”
“我警告你赶紧删掉!”,女生呲牙咧嘴,还不忘为自己风险规避,“不然万一你家失窃,我就是第一嫌疑人。”
陈翊川成功被黎与希逗到,在她赤裸裸威胁的眼神中压下了大张旗鼓的笑。
男人静静盯着她,“若是你大驾光临,我开心还来不及。”
他肩膀还有细弱抖动的弧度,态度满分又偷偷把人往家里拐,“所以要不要去?”
“不去,你删掉”,黎与希讲。
陈翊川笑,“不去检查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真的删掉?”
想想他说的也是。
黎与希勉强为正事让步,哼了声,“就这一次,我监督你删掉就走。”
陈翊川眉眼温顺,对她要求照单全收,“好。”
黎与希警惕又没好气地看了他好一会。
却总依稀有种,他图谋酝酿坏事的错觉。
饭后,陈翊川带黎与希回了他如今的住所。
一梯两户,比学生时期小公寓气派不少的三室户型,也并没有想象中奢靡,照旧是智能门锁。
双双停步于门前。
陈翊川丝毫没主人开门的意思,松弛地瞥端立在门口犹豫不决的女生,建议,“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