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萝躺下听故事。
“在东海之滨,传闻有一种神奇的红石头,名为同心姻缘石,得之便可姻缘美满一生恩爱,海边的人打渔之余会去寻找这种石头来卖,以求生计。”
“真会有人买吗?”裴萝质疑,“花钱买来的怎么可能成真?”
“有人卖当然就有人买。”裴云庭说,“只是能不能成真谁又说的准?不过倒是有这么一个小插曲……”
是一个故事里的故事,有个家贫的女孩,父母生了重病,某一日在海边见到了一对赤红的姻缘石,偏巧有人高价收购,就卖了,得钱只为父母治病,哪知道那是新来的县令用来打击骗子的手段,被人给抓了起来。
后来……
裴萝等了半天,裴云庭却不再讲了,舒坦地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睡觉:“白日爬山肯定累了,明日还要去看日出得早起,睡吧!”
“……”
讲话讲一半可缺德得很,小心遭雷劈!
她心里悬着,哪里肯这么睡过去,裴云庭就是不醒。
裴萝没办法,又不甘心让他就这么安稳自己这边憋着难受,寻思着得想个方法治他。索性趴到裴云庭耳边,挑衅地对着他吹了口气。停下来,果然看到他微皱眉头。
她低声细语,放软姿态道:“夫君,你告诉我吧,要不然我今夜定然是睡不着了。”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比故意吹的气息更轻,却更热,丝缕不绝。
裴云庭全身僵硬,一股莫名的燥热自心口开始蔓延,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故作娇柔的晶亮鹿眼,滞了一息。
眨了两下,她愈发做作:“哎呀,夫君怎么醒了!”
“……”
裴云庭也不装了,坐起来:“就那么想知道?”
裴萝重重点了下头。
裴云庭伸开手臂,她便投了进来,靠在他胸前,手闲闲地搭在他腰际,听到低沉悦耳的嗓音再度响起。
“后来,年轻的县令弄明白了女孩之所以卖石头的原因,放过了她,还给了她一笔钱用来给父母看病,女孩很坚强,勤勉地打鱼做工昼夜不息,没多久就将这笔钱如数奉还,而县令呢,也对这个女孩生了好感,后来两人终成眷属,而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姻缘石的又一个力证,石头也成了灵石,有市无价。”
讲完故事后,裴云庭问她:“所以夫人觉得到底是先有姻缘石,还是先有这个故事?”
裴萝沉思片刻后道:“都有吧,不过最终还是因为都是善良的人,才会心有灵犀,互相吸引。”
“也有些道理。”裴云庭道,低下头看了她一眼,裴萝偏偏仰起了头,直直撞进他眼里。
视线交缠,灼人的气息逼近。
兰香混着水沉越发浓郁,她声音越来越小:“县令他之后不再打骗子了?如此岂不是……公然徇私……”最后一字已然听不见了。
“或许有了心爱的夫人,就懒得打了……”裴云庭俯下身紧盯着她,吐出一句懒洋洋的话。
这是个什么歪理?
裴萝陷入温暖的锦被之中:“色令智昏。”
“昏?心甘情愿罢了。”
气息愈浓愈粘,迫人的紧,却迟迟没有下一步,裴云庭只是紧绷着,着迷地看她,从光洁的前额看到小巧的下巴,再流连回一双聪慧漆黑的眼睛。
沉静的安宁的,一贯波澜不惊的,多了慵懒和妩媚,怎么也看不够。
这双眼正迷离地半掩着,香气扑鼻温软在怀,一如曾经那数不清的梦境。
可在梦里,他甚至都不能碰到她,她总是面带愁容地看他,一言不发,越走越远。裴云庭突然不敢确定,眼前究竟是不是个同样的梦,她会不会消失。
直到一双细白手臂伸出,不耐烦地揽住他的肩,把他拉下来。
腕上冰凉的镯子贴在他后颈,裴云庭才终于能确定这不是个梦。
触碰到朝思暮想的柔软双唇的一瞬,有一根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
心被狠压到极致,又猛地松开,在巨大的回弹力下血液一瞬间放肆奔涌,迸射到四肢百骸,炙热到疯狂。
他想温柔体贴,想循序渐进,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第一次见她对别人笑时所阴暗滋生的嫉妒和占有欲跨越前世今生腾腾而来,不但没有消解,反而潜藏着,偷偷积存得越发醇厚,让他彻底醉的不省人事,生出最原始的欲望。
烧毁残存的理智,烧红一双狭长的眼,已经不是对心爱的女人,而是对口中的猎物。她是他的所有物,他想吞掉她,连骨带血,甚至是灵魂,让她只属于他一人。
尤其是她不但不反抗不害怕,还纵着他,交给他,任他对她为所欲为。
“你要知道,那时候,可不是谁来帮我我都会嫁的。”她说,气呵在他唇角,“不过是因为,是你。”
“只有你。”
裴云庭自然全都知晓。
他们彼此等待,彼此相爱。
安静的内室暧昧响声一直持续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