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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2 / 2)

楼予烈看着男人,答非所问:“到时报酬少不了你的。”

男人拈起灰白的头发放进嘴里咀嚼,歪着头斜着眼看他:“嘿,我疯半聋是贪财之人吗?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与你娘恩爱了几日,那我也算得上是你几日的爹,就当老子疼爱儿子的!”

这话委实太轻佻,寻常人听见怕是火冒三丈,性子急的,拳头早就挥上去了,但楼予烈坐得四平八稳,表情波澜不惊。

疯半聋从嘴里掏出湿淋淋的头发,跳下凳子凑到他身边:“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怎么逗都没有反应,话说刚才的女子是谁?瞧着水灵灵的嘛。”

楼予烈掀开眼皮,抬眸看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哦。”

疯半聋习以为常,认识楼予烈那么久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冷心冷情之人,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那位‘夭夭’了吧。

疯半聋的脑袋越过楼予烈的肩膀,再次凑到那碗面前:“嘿嘿,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这碗面你还吃不吃?”

楼予烈浑身发痒,体温逐渐攀升,他竭力忍耐但弥天盖地的痒意让他烦躁不堪。

伪装卸下,少年俊秀疏朗的面孔转瞬间变得阴郁,他紧抿着唇,声音冷如冰:“拿去倒掉。”

疯半聋怪叫了一声,护住面碗:“你不吃还不许别人吃?!”

楼予烈站起来,一把推开疯半聋,端起瓷白圆碗,腕子倾斜,鲜美的汤面尽数倒在了渣斗里。

他微微侧头看向疯半聋:“你可以滚了。”

疯半聋啧了一声,摇头想:这人可比我疯多了。

不禁怜惜起夭夭小娘子,被这个疯子惦记上,惨哦。

傅妙静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才起床,推开房门,天光大盛。

站在廊下伸了个懒腰,纳闷道:“奇怪,怎么不见进喜?”

四下找寻,却见东边浓烟滚滚,傅妙静脸色大变:“不好。”

东边是灶房,进喜现在还不会使用灶台!

飞奔过去,只见灶房埋在白茫茫的烟雾中,刺鼻的味道充斥鼻腔。

没起火,只冒浓烟,傅妙静猜测是引燃湿柴火所致。

她一边捂鼻一边咳嗽:“进喜,进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咳咳,唔。”微弱的声音传来,一道纤细的身影佝偻着从浓烟中走出。

见人没事,傅妙静提起来的心放下半截,连忙扶进喜到远处呼吸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儿,进喜的脸才从红转白。

昨日熬药,她看药童轻易就燃起火,便以为很容易。

进喜惭愧低下头:“都怪我不好,本想给夫人做早膳,但没想到火怎么也烧不起来,好不容易烧起来,又冒出好大的烟。”

傅妙静轻轻抚她的背,安慰道:“你是我的一等丫鬟,从来没做过这种粗重活,不会也是人之常情,又怎么会怪你呢。”

“那我们吃什么啊?”进喜一阵后怕,还好没起火。

她从没想到会被打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没想到大太太竟如此狠心撒手不管她们,连饭都要自己想办法。

想着想着,眼泪就淌下来。

傅妙静抽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柔声道:“有我在呢,进喜,你记住,往后我们靠自己。”

进喜靠在她的肩上,抽抽噎噎点头。

傅妙静目光坚定,这一世,她不光要自己脱离苦海,还要进喜平安幸福。

安慰好了进喜,她用水浸湿锦帕围在脸上,冲进灶房夹出湿柴火,又将窗户全部打开,过了好一会儿,浓烟才散去。

“烧火要用干的柴火。”傅妙静道破原因。

进喜愣愣道:“夫人怎么懂这个?”

“那自然是……”傅妙静改口:“书上说的。”

“原来是这样。”进喜觉得书真是神奇,这种知识也有,“夫人,这锅…还能用吗?”

长时间的烈火烤炙,锃亮的大黑锅丧失了光泽,灰扑扑,干巴巴的,细看还有蜘蛛网状的裂纹。

傅妙静苦笑:“大概是不能了。”

“李妈妈说负责补给的两日来一次。”进喜内疚到了极点,这两天难不成要饿着夫人。

傅妙静将目光飘向隔壁。

几分钟后她带着进喜敲响了瑞草轩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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