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卿脑中传来一声不甘和痛苦参半的尖叫,手机应声而裂。
顾不上心疼刚换的手机,手机屏幕的碎片扎入了姜烛卿的指尖,所谓十指连心,密集的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
失去了唯一的照明工具,一时之间也无法处理。
直接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用脚踩着手机,姜烛卿右手用力拔出镀金匕首,在裤腿上蹭了蹭,免得有碎片粘在上面再扎到自己。
姜烛卿坐在原地,没有尝试再进一步行动。
刚刚她就有注意到,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任何承重墙,从踏入漆黑的空间仿开始,佛是是进入了里世界,空间在黑暗中延伸,没有尽头。
人的左右腿步幅会有轻微的差别。在没有参考物且自身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有办法在绝对黑暗中直线返回原处。
原本打算用手机照明,踩着来时的脚印走回去的姜烛卿,不得不另做打算。
鲜血从指尖的伤口流出,像是受到了指引,姜烛卿感觉血液正在以一种反重力的的趋势向前方流去,令她警觉地抬头。
目光向指尖感应的方向看去,一种自己正在被黑暗中什么东西所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呼吸声,不由让她全身肌肉收紧,随时给对方来上一下子。
强烈的压迫感下,姜烛卿觉得胸口异常沉闷,呼吸急促,有一种反胃想要呕吐的感觉。
如果有精神科医生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姜烛卿,她现在是惊恐症发作。
惊恐症又叫做惊恐障碍,是大脑杏仁核受到过度的惊恐情绪刺激,造成的对恐惧调控效果减弱的症状。
姜烛卿平时受到陈怡不少熏陶,接受能力良好,加上自身适应能力良好,情况没有太过严重。
也正是因为停下脚步,姜烛卿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自左前方吹来,吹动着耳边散落的头发。
左右是无法原路返回。在几个深呼吸后,她决定顺着风来的方向去看一看,如果运气好,应该会碰到没关严的窗户,可以看情况再做打算。
既然有了思路,姜烛卿决定立刻行动,左臂撑地站了起来。
刚摸黑走了几步,一道蓝色的光点快速逼近。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双眼被逼出了眼泪,姜烛卿下意识地向右侧头,同时用沾满鲜血的左手遮挡眼睛。
还没有来得及将握着匕首的右手向前刺出,烧灼感从左眼眼眶中传来,左脸感到有大量液体从眼眶不停地流下。
在失去思考能力前,姜烛卿留下了最后一个想法:道理我都懂,这鬼地方这么大,怎么白磷飞得这么快?
剧烈的疼痛刺激下,姜烛卿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要大叫却怕召来别的东西,最终只能发出虚弱地呻吟和闷哼,再次跪坐在地上。
膝盖猛地磕在水泥地面上发出闷响,还在流血的手指撑在地面上,沾满了灰尘不停地无意识卷曲。
如同有一万根针不断扎入左眼,再从左眼深入大脑搅动的疼痛下,仿佛灵魂都被碾碎,姜烛卿不顾形象地侧躺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浑身颤抖。
人体的自我保护措施在此刻似乎完全失效,剧烈的疼痛并没有使姜烛卿精神模糊,反而意识越来越清晰,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全身。
在痛苦之中,姜烛卿发现自己看到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先是周围的黑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渐渐的,血色消散,自己似乎拥有了夜视能力。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姜烛卿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即将憋死的鱼,躺在地上大口呼吸。之前从会议室跑出来时,随手扎在脑后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被汗水浸湿,混着灰尘粘在脸上。
全身布满汗水,外加衣服上沾满的灰尘,整个人狼狈不堪。
此时她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酸痛,镀金匕首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只能勉强用右手擦了擦脸,却发现满手鲜血,刚刚看见的红色可能就来源于此。
随即姜烛卿意识到,这种夜视能力只存在于左眼。
半晌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左眼的夜视能力,踉跄地去捡被自己扔在两米外的匕首。
骤然变成单眼视物,损失了一部分视野事小,距离感和平衡感大幅削弱,右手摸了几次后,才终于抓到手里。
此时,姜烛卿才终于再次看清了匕首,刀尖上原本完美毫无破绽的镀金层,此刻已经被手机崩碎,斑驳的金色下,露出了深棕色的木头。
姜烛卿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从麻木变为震惊,再到茫然。
【镀金的桃木工艺品,大概是从某个假寺庙里买来的纪念品,后期自行加工镀金而成,很烂。】
只见眼前匕首上从右至左浮现了几列繁体小字。紧接着字迹扭曲,变为从左至右的横版简体。
这算什么?
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大难不死,精神分裂?
姜烛卿挥了挥左手,字迹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