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上课的缘故,晚上的教学楼显得尤为安静,安静到整层楼只能听到自己鞋子的回响。
仿佛这一层楼只有她一个活人。
夜静时分,人总是会乱想多想。
林沅安突然想起来严律今天跟她们说的那个故事。
被谋杀的女孩、无缘无故哭泣的声音、还有会渗血的白墙……
林沅安这下不止听到自己脚步声音,还能听到心脏砰砰直跳。
科学!她要走近科学!
哭声有可能是动物叫声对不对。
以前她也把狗呜咽的声音当成是隔壁小孩哭泣,说不定是哪个学生偷偷带着狗来这边上课呢。
而且白墙渗血。
是不是血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只是铁锈水,学生以讹传讹罢了。
她要淡定!不能慌!
在不断自我洗脑下,林沅安总算找到了办公室。
只是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但是里面的灯全都开了。
林沅安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她又再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干脆直接走进去。
“我进来了。”
林沅安四处寻找着思政课老师的座位,余光瞄到挂在墙上的时间。
不多不少,正好九点。
已经这么晚了吗,她得要抓紧时间了,她可不想在这里久呆。
终于,她在老师的位置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原本想着直接拿走,但是思考一会,还是决定拍了张照片发条信息告诉老师,她就是手机的主人并且已经把手机拿走了。
她一边编辑着消息发给钟棠一边下着楼梯。
但是走着走着,她忽觉不对劲。
这个楼梯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理应按照这个速度她应该走到一楼才对,为什么她现在还在走着楼梯。
她抬眼看向楼梯贴着的标识。
上面清楚地写着。
“7F”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快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距离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这五分钟里,她一直在下着楼梯。
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还在七楼。
她颤抖着双手拨打钟棠的号码。
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钟棠:“喂,安安,你还没回来吗?我快回到宿舍了。”
林沅安疑惑:“你回到宿舍了?”
钟棠也疑惑:“是啊,刚刚你发消息跟我说你遇到熟人,要聊很久,让我先回去。”
林沅安呼吸一滞。
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嗓音,尽量不要表现得快要哭出来那样:“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发消息给你吗?”
钟棠:“大概九点左右吧。”
林沅安真是要哭了。
她记得当她踏入办公室的时候,她瞄了眼墙上的时钟。
也是正好九点。
可是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拿到手机,怎么可能发出消息。
是谁在用她的手机发消息。
办公室那个时候分明只有她一个人啊。
还是说。
只有她一个“活人”。
林沅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汗毛竖起,她的后背被冷汗打湿一片,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钻进来的冷风吹得她冷飕飕的。
钟棠:“安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沅安不知怎么开口:“我……”
钟棠:“喂,喂……怎么听不见了……喂……”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按了挂断键。
“嘟……嘟……嘟……”
手机发出的挂线音在这楼梯中回荡,像被抛进水中的小石子划破了看似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楼梯间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像是快灭了一样。
昏黄昏黄的,让人心慌。
林沅安四肢僵硬,难以动弹。
所以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
林沅安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脖子,摸到空荡荡的脖颈,她突然反应过来。
玉佩早就碎掉了。
恐惧像南方冷入骨髓的冬天蛮不讲理地钻进她体内。
没关系的,说不定只是手机故障了而已。
不要自己吓自己。
现在首要任务是逃出这里。
于是,她伫立在原地不断深呼吸。
随后缓缓探出脑袋至楼梯扶手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结果,她差点吓晕过去。
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黑漆漆,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人”,正以人类不可能歪斜的角度,拧过身子,也探出楼梯扶手。
死死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