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头很痛,像有一个人,不不不,是好几个人在拿着斧头从他脑里往外砍,想要出来。
他痛得无法忍受,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想起他之前的抽搐症状,吓得章消玉赶紧握紧了他手,叫他:“安安,安安,你怎么了?”
“安安,你别吓我!”
“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安安……”
她哭了。
她抱着他哭了起来。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脸庞,他的眼,他的唇,他尝到了她泪水里的苦涩。
文安伦一手用力按着后脑勺,与疼痛抗争;一手环着她,轻声哄,“小玉,别怕。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我在这里。”
他还是痛,痛得嘶一声。
但更多的是茫然,他对这个地方完全陌生。“小玉,我们这是在哪里?”他迷惘地看着她,一对深邃的眼睛没有叫她小章鱼时清亮,但却湿漉漉的,同样地惹人怜。
章消玉想,他还是梦游了!
“这些情况,我们见到慕教授再说好吗?”她将他拉了起来,说:“安安,目前我们有更加棘手的事情。”
“安安,你有认识的律师吗?”
2
当文安伦看到那截人指骨后,反应和她是一样的,就是马上报警。
他给律师和慕骄阳各打了一个电话。
慕骄阳和邢星还有刘斐然来得极快,紧跟着到的是鉴识科的技术人员。
慕骄阳见面就说:“甜甜在跟别的大案。这个案子,我和邢星负责。”
邢星痞气十足,嘴里叼着根草,开始做现场的搜查工作。但他从进来就一直看着章消玉,他对章消玉有好感,文安伦感觉得到。
文安伦觉得不舒服,将她往身边拉。
鉴识科技术人员已经将整只手掌骨起了出来。慕骄阳带来的一只寻血追踪猎犬一直在小木屋周围到处嗅,它嗅了很久,然后安安静静地在那块手掌骨前坐下。意思是,这一带,只有这一块骸骨。
慕骄阳想了想,说:“找个伙计,带Bigno到附近森林搜一圈。”
然后他又对文安伦说,“这是刑事案件,你有权利请律师。”
果然,文安伦在律师到前一句话不说。
文安伦站在那里,站在茫茫的夜色中。他一手按压着头,是极度痛苦的表情,他整个人几乎是靠在章消玉身上的。
章消玉抱着他腰,支撑他。
慕骄阳毕竟是心理学家,且是具有可以开药的精神科医生,早已看出他的不对劲来。他走到文安伦身边,举起小电筒,在他眼前极轻地晃了一下,又将手电往海里照去,说:“文安伦,跟着那束光走。你现在感到很轻松,没有任何痛苦,你只是想去看一看海,然后就回来了。”
文安伦的视线茫然地跟着手电去了,他像走到了海边,海风吹着,海浪在歌唱,沙子很柔软,而海水温柔地拂过他脚踝,他感到放松下来。
慕骄阳突然将手电熄灭。
文安伦一怔,然后回过神来。
这一次,他同样茫然,只是执着章消玉手,问:“小玉,我们怎么在这里?还挖出了这么可怕的人骨?”
章消玉一脸担忧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慕教授。
慕骄阳说:“你不记得了?”
文安伦很诚恳地回答:“慕教授,我不记得了。而且,我不知道这座小木屋是怎么回事。”
慕骄阳说:“我们在破香水杀手案时,曾经查过你的一切房产。这座小木屋登记在你名下。但在签名时,签的是中文名文安伦,以及英文名的中文体:亚伦。”
文安伦听了,陷入了沉默。但他还是想起这一切来了。
许久,他点一点头道:“我知道了。”
***
由于证据不足,邢星没有扣留文安伦48小时,只是例行的审问。在律师的陪同下,审问了三个小时后,将文安伦释放了。
文安伦和章消玉刚走出审讯室,另一组人带着Bingo回来了。
他们擦肩而过,但章消玉眼尖,看到了证物袋里的一根链子,以及两颗牙齿。
慕骄阳让程琪把证物袋拿过来,文安伦看到了证物袋里的项链,怔愣了一下。
“你认得?”慕骄阳微眯着眼眸问道。
文安伦说:“郎小真有一条类似的项链,她是水瓶座,链坠是一个精致的琉璃瓶子造型,和这个很相似。”
慕骄阳戴上白手套,从证物袋里取出项链。项链坠子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闪烁着蓝蓝的光芒。
他说:“你看仔细。”
此刻,项链安静地躺在慕骄阳的手心中。文安伦闭了闭眼,才说:“是我送给她的22岁生日礼物。我选的,不会认错。瓶子底部刻有她的名字拼音首写LXZ。”
文安伦晃了一下,有些站不住,是章消玉扶稳了他,“安伦,别难过,或许手掌骨不是她……”
这样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