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就在此时,齐思远像是有感应似的睁开了眼,阮娇娇的表情来不及掩饰,被他瞧了个正着。
这一次齐思远没有选择无视,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阮娇娇吞吞吐吐道:“奴婢……不想说什么。”
齐思远不愿放过还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说道:“你不说,本官就当是你又在斥骂本官。”
阮娇娇拔身而起正好撞在车顶上,她捂着被撞的头顶反驳道:“大人,你这是在冤枉奴婢,奴婢可不敢骂你,奴婢只是觉得你……”
一气愤差点把实话说了出来,幸好关键时刻她松了口。
看着齐思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时,直到是他发怒前的征兆,阮娇娇改口敷衍道:“奴婢就是觉得,大人应当是累了想睡觉。可奴婢上车时动静大惊到您,所以才捂着嘴。”
而后她冲着齐思远甜甜一笑,粉粉嫩嫩的脸上,那笑容恰似晨露中绽开的娇艳花朵,清新又迷人。
齐思远移开了视线,轻声说了句:“有进步,编得很像。”
这语气显然是不信。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叫月桂宅的院落停了下来,是个两进院子很雅致。
阮娇娇已经做好了,看着有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扑进齐思远的怀中准备。
然而事实却是姑娘一个都没有,齐思远带着她径直进了后院。
宋捕快看到齐思远进来后,忙迎了上来,“大人来了,曹八斤说只要我们替他和他家人保密,他愿意告诉我们鹰嘴崖的近道。”
齐思远颔首应了声好,而后对宋捕快吩咐:“把门打开,本官有话问他。”
“是。”
门一推开,柴垛上坐着一个身形壮实的男子,他手脚被绑,嘴中塞上了布条。
看到齐思远进来,他呜呜地嚷个不停。
齐思远同意后,宋捕快才取下他嘴中的布条。
没了阻碍曹八斤迫不及待道:“大人,只要你们不伤害小人的妻儿,小人愿意配合大人。”
齐思远神色威严,冷声道:“此时才担心你的妻儿,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串通山匪们绑架莲花村的女子,可有为自己的妻儿以后想过,可有为这些女子的父母想过。”
酉阳多年不曾出现土匪,听到齐思远笃定地提到山匪,宋捕快和阮娇娇两人都是一惊,不敢相信这些人的身份竟是山匪。
上一次被抓的一人招供后,齐思远迟迟没有动作,只是让余朗带着几位衙役夜夜蹲守在红叶村曹八斤的家中,终于如愿逮到狡猾的曹八斤。
莲花池再也没有姑娘失踪,今日又抓到主犯,本以为只是一小伙人犯案。
不曾想他们的背后竟是山匪。
曹八斤艰难跪在齐思远身前,悔恨道:“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本官问你,鹰嘴崖的近道有多少人知道?”
“回大人,除了小人没人知道。”
“每次过密道时,小的都蒙着他们的眼。”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
在齐思远的追问下,曹八斤如实交代一切。
多年前他做小本生意失败,欠下不少外债。
为了躲避债主,他经人介绍才入了山匪。
后来见到了每月还发月银,他也想赖掉家中的欠债,就打起了久居在山中的打算。
他的那些债主见他多年不回来,逼迫他的妻儿也无用,只好作罢。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山中安逸日子过惯了,他又不满足那点月银。
知道山匪们难忍寂寞,下山去找青楼女子,大当家严厉阻拦。
为了钱财,曹八斤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恶毒的法子。
片刻后,齐思远又问道:“老实交代,你在山上,可有参与拦路抢夺路人的财物,或杀人越货过。”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个伙夫,没有参与他们。”
曹八斤看了眼齐思远,又说了一句:“小的在山上待了十年也是纳闷,他们日日操练,与其说是山匪,小的觉得他们更像是军队。”
正规的军队谁会藏在山中,除非是叛军。
屋中的宋捕快和阮娇娇均是脸色一白。
只有齐思远神色不见任何变化,而是继续问道:“被抢去的姑娘如何了?”
曹八斤小声回道:“她们性命无碍。”
后面的不用多说,几人也明白。
齐思远把曹八斤单独关在这里,就是顾忌对方到县衙杀人灭口。
在没探到牛头山的情况前,曹八斤这条线索很重要。
齐思远也没再深问下去,踱步出了柴房。
宋捕快紧跟身后。
只有阮娇娇却没动,她想到那些被糟蹋的姑娘心中难受,一时没忍住对着曹八斤,劈头盖脸就是一拳打脚踢。
曹八斤手脚被困,只能大声呼救,痛得哇哇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