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上麻木几秒,随即传来丝丝痛感,往前蔓延至胸口。还好是冬天,有一层毛呢外套挡着,她没受伤。
场上的几个人都知道赵天磊是故意的,湛屹直接傻眼了:“兄弟?你在干啥?”
赵天磊开玩笑道:“赶进度啊。”意思是,他在帮他们赶走乔蘅。
游瑄没说话,眼神里透出鄙视。
陆时洺虽然讨厌乔蘅,但不喜欢这样欺负人。那颗球砸到乔蘅背上的那一刻,他心里并没有一丝痛快,反而觉得生气。
“赵天磊,你有病?”陆时洺骂他。
赵天磊腆着脸邀功:“洺哥,你不是想让她离开你家吗?我给你帮忙。”
陆时洺漠然道:“我用你帮忙?”
“你不用,但是我想帮你啊。”赵天磊像个狗腿子一样讨好陆时洺,“你再等几天,我有的是办法让乔蘅自己离开你家。”
陆时洺懒得跟赵天磊说太多,只警告一句:“别多管闲事。”
赵天磊闭了嘴。
陆时洺正要让赵天磊去道歉,转身看见乔蘅已经走了。
湛屹勾住陆时洺的肩膀,跟他一同望着乔蘅走远的背影,“兄弟,她肯定以为那颗球是你砸的,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陆时洺毫不犹豫:“没必要。”
误会也好。只要能让乔蘅离开滨海,他不介意当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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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乔蘅翻来覆去睡不着,情绪波动越来越强烈。背上已经不太疼了,但她还记得被那颗球砸到时的震感,心有余悸。
陆时洺说过,如果她一直待在他家,他不介意当坏人。
所以,那颗球可能只是开始,如果继续待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她不敢猜测。
可是现在提出回淮临,会让妈妈觉得她在高阿姨家过得不好,高阿姨也会自责。
除此之外,乔蘅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想留在滨海,她很喜欢这里。
高慧岚,陆巍谦,王洁菲和张思婕,都能让她感受到善意。
只是陆时洺不接受她。
还凶凶的,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唉……”
乔蘅平躺在床上,双手捏着被角,凝望天花板,思考着十六七岁的人生。
三楼的另一间房内,陆时洺也失眠了。
乌漆的窗边透着点月光,一抹温柔的白色,投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
数不清的乐高模型被封存在玻璃格子柜里,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工藤新一墙布,书架上塞满了侦探小说。
一只懒羊羊毛绒玩偶躺在床下,不知道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被主人踹下来的。
陆时洺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面无表情地凝视天花板。
眼前一次次闪过篮球砸到乔蘅背上的画面,那么远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
她肯定很疼。
哦。
关他什么事儿。
虽然很看不上赵天磊的做法,但这颗球必然已经给了乔蘅一个震慑。她害怕了,自然就会想要离开这里。
那行吧。
陆时洺终于闭上眼睡觉,两分钟后又睁开,“要不还是去解释一下?”
莫名其妙就被赵天磊抹黑了形象,他不是很爽,神经拧巴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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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晴天。
高慧岚和陆巍谦在外地参加典礼,别墅里只有乔蘅和陆时洺。
乔蘅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就起床背书。到了午饭的点,她偷偷摸摸下楼,陆时洺不在餐厅里,保姆说是出去打棒球了。
乔蘅提着的一颗心骤然沉下来。
中午小睡一小会儿,起来继续学习,刷题,练琴,三点多下去二楼,进了书房,待到暮色渐浓还没出来,连晚饭都忘了吃。
陆时洺打完球回来,身上穿着黑白色的棒球服外套,鸭舌帽檐压得很低。
少年人精力旺盛,运动了一天也没见疲惫。扯下帽子挂在指尖转着玩儿,顺带瞥一眼餐厅,食物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没吃饭?”陆时洺问张姨。
张姨说:“没呢,应该是学习太投入了,没想起来吃饭。”
陆时洺倒觉得乔蘅是在故意玩绝食,目的是引起高慧岚和陆巍谦的注意,等他们问起,她就用“叔叔阿姨是我自己不想吃饭”、“陆时洺没有欺负我”这套装懂事的话术告状,让陆巍谦来训他。
——呵呵。
陆时洺露出看穿一切的表情,慢悠悠地往楼上走,打算去戳穿乔蘅。他路过二楼,看见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开了灯。
有人。
他爸陆巍谦不在家,谁会去书房?
陆时洺转着帽子走过去,用脚抵着门板缓缓踢开,看见乔蘅在里面,双手架着一幅裱好框的字画,不知道要搬到哪里去。
隐约能瞧见纸上是《岳阳楼记》,以前没见过,估计是他爸新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