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了。
也是认识幸村后,弥弥才知道,自己的爷爷和幸村的爷爷居然曾是多年好友。
就连妈妈似乎也认识幸村家旁支的女孩,关系好到连偶尔的重要节日都会走动。
但这完全绑架不了桃见弥弥。
小孩子总有小孩子的道理 :“哦,你们大人互相认识,我和他的关系就一定得好吗...强扭的瓜又不甜!”
而且爷爷常年人在国外,都多久没有回来了。
说不定早就没有联络了。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开始挥舞勺子呼哧呼哧吃布丁的女儿,桃见明山无言以对。
他瞥一眼楼下幸村精市的背影,回想起曾经看过的那场网球比赛,一时感慨万千 :“那孩子绝非池中物。”
感慨完毕,再回头看一眼自家的。
算了,啊...真的,超可爱。
老父亲的心悄悄化掉了。
谁知道,隔天爷爷就打来了越洋电话。
“马上暑假了,弥弥想学点什么?”
最可怕的事终于来了。
美味的小蛋糕都难以下咽,弥弥气鼓鼓,“我什么都不想学!”
周围的小学生都在拼命卷,只有她还在负隅顽抗,她一定要坚持到底!
可惜四个家长直接无视了这句话,他们开始了热烈的讨论,面无表情的桃见弥弥仿佛一个局外人。
“爸爸,爷爷为什么马上要回国了?”
在去见绘画老师的路上,桃见明山沉吟 : “当然是看弥宝。”
爸爸骗小孩。
弥弥腹诽。
明明这两年暑假都是她去国外看爷爷奶奶的!
“据我所知,多半是回来看那位幸村先生。”拗不过女儿的好奇心,桃见明山无奈,“那位老先生去年就病危过,一直养在东京庄园,最近情况很不好,连带着那位老夫人也郁郁寡欢,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否则父亲不会急匆匆地做回国决定。
最近的广告界也受其影响,波动不小。
啊...?
桃见弥弥呆了呆。
小孩的世界不会有这种苦涩遥远的事,死亡实在是一个奇怪又陌生的话题。
她攥紧爸爸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就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那,那幸村呢?”
“幸村?幸村还是好好的哦,昨天弦一郎生日宴你不是看见了吗。”
...不是的。
弥弥抿抿嘴唇。
她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弥弥喜欢祖父祖母。
所以无法接受他们任何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不再对她笑。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会难过地抹眼泪。
那么...这几年祖父都濒临病危死亡的幸村呢。
正是因为幸村精市看起来完美到连情绪都毫无缝隙,这才奇怪吧。
...他也会难过么?
爸爸蹲下来抱着沮丧又疑惑的弥弥,笑了笑,
“那孩子啊,当然会难过。他的家庭情况...嗯,有点复杂。”
弥弥好奇地追问 : “什么什么?”
爸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什么都没有。”
“但是宝贝,千万不要去草率地定义一个人哦。一旦对他注入过于强烈偏颇的个人情感,你会很难看清他原本的样子,这样啊,其实很不公平呢。”
弥弥脑袋晕晕。
好深奥,完全听不懂。
不、不对,她昨天是不是还骂了幸村超级讨厌来着...
头上的蝴蝶结一抖。
这种奇怪别扭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弥弥来到东京,见到了绘画老师。
那是个精神矍铄的老爷爷。
他好像在日本很厉害,这几年总共就只收了一个学生。
正暗自祈祷不要收她,结果弥弥就被留下了。
但最糟糕的莫过于老爷爷喊出了他另一个学生的名字。
“精市,你带妹妹去玩一会。”
男孩从隔壁画室走出来,阳光打在他蓝紫色微微蜷曲的头发上,显得高贵又美丽。
他牵起傻呆呆的桃见弥弥,友好地向客人问好,随后走向画室。
他待人接物永远都如此,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完美的无可挑剔啊。”
身后又有人开始这样赞叹起他。
幸村微哂。
直到进来以后,手里牵着的家伙才慢吞吞反应过来。
...真迟钝。
他想。
说不清楚是羞愤还是生气,总之,她气鼓鼓地甩开了他的手,脸红红地后退了几步,语气娇纵,“...不要你碰我!”
“可是已经碰了个够哦。”
就像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桃见弥弥嘴巴生气地张了张。
幸村还在等她回骂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