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劳累过度睡着了。”………”薛满收起歉疚,转向空青,“我的脸很催眠吗?”空青先请走大夫,再眉飞色舞地开始描述:自有璟阁与薛满分离后,世子有多么多么的沉寂,多么多么的厌世,多么多么的寝食难安,多么多么的透支身体……
薛满耐心听完,等空青带门离开后,将视线落回床上闭眼的青年。真是个傻瓜。
她单手撑着脸颊,趴到床畔,隔着一掌的距离,仔仔细细端详他的脸。眉眼如画,鼻梁修挺,轮廓分明,皮肤无瑕更胜女子……老天对他真是厚待,将他的脸捏得这样好看。
“笨蛋许清桉,我跋山涉水来见你,没说上几句话,你便因为困乏而睡过去。知情的知道你是累得,不知情的都要传,肯定是我太圆润,所以砸晕了许少卿。”
哈,她还挺有预见性。
“一个月没见,你比记忆中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弱不禁风了一些。胜在你底子好,百般折腾仍旧风采夺人。“她道:“但下不为例,往后可不能仗着本钱好,便随意挥霍美貌,真变丑了我可不喜欢。”许清桉安然阖眸,仿若陷入沉睡的婴童。
她玩心大起,用手指戳戳他的脸颊,皮肤陷进去一个小凹,随即又浮现红点。
“你要是醒着,肯定要怪我作弄你,非得还回来不可。我猜猜,估计又是弹我脑门,不疼又不痒,我根本不害怕。“她半阖着眼,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带点雪松的清新香气,闻着便叫人心安。角落里放着炭火炉子,整个屋子弥散着懒洋洋的暖意。少女本絮絮叨叨说着话,渐渐低了声,从喃语变为平缓的呼吸……今夜,他们都得到了久违的好眠。
大
翌日,许清桉睁开眼睛,见到熟悉的青布帘帐,简约的书桌屏风。他仍在云县,方才又是一场过于真实的美梦。他闭了闭眼,强压心头苦涩,撑着床想要下地,却发现背部疼得厉害。
不是某处疼,而是整片的疼痛,仿佛他真如梦中一般接住阿满,连人摔倒在地。
他难得浮现迷茫之色,愣怔间,屋外响起一道少女脆声,“明萱,你再帮我捏一只乌龟,我将它们五只并排放在一起,刚好组成许清桉的官职名。”
…胡闹,说好不往外说,仅在院里传的呢?他眼底铺开一层浅淡的水光,胡乱套上靴子,穿上披风便往外冲。开门时却轻手轻脚,生怕吓走昙花一现的幸福。院子简陋狭小,无花无草,却有世上最美的风景。她背身坐在小凳上,面前是半人高的雪堆,不顾雪白的狐裘拖地,正摆弄地上的四只雪龟。
明萱朝右看了一眼,弯起嘴角,拿着未捏好的乌龟悄悄退下,自有人会帮小姐完成所愿。
“这只是阿大,这只是阿理,这只是阿寺,这只是阿…”薛满全神贯注,将它们从大到小地列开,隐约察觉一道身影走近,蹲在她的身旁。
“阿少吃得多,比阿寺宽上半掌,你该将他们换换位置。“他忍住头晕目眩,语调几不可闻地颤抖。
“是吗?我离开时明明阿寺更强壮。"薛满侧首,发间的珍珠樱花流苏簪轻轻晃动,“你没有故意克扣阿寺的粮食吧?”“又何须我故意克扣?"他拨开她颊边的碎发,“自你离开后,它便食欲奇差,夜不能寐,消瘦亦是正常。”
她依旧关注点奇特,“乌龟也要睡觉吗?”“当然。"他失笑,“所有活物都要睡觉。”“哦。"她拍散手上的雪,捧住他的脸颊,“那你呢,空青说你已经很久没好好睡觉,每日眯一会儿便起来。”他闭上眼,感受她掌心柔软的冰凉,“我睡不着。”“为何睡不着?”
“你猜。”
“肯定是你睡前没关严实窗,不断有冷风灌入,而且屋里没有烧足够的炭,你冷得睡不着。”
“嗯,你猜对了。”
“对什么对。“她叹了口气,“你太笨了,没有我这个忠心耿耿的婢女在身边,一点都照顾不好自己。”
“是。“他睁开眼,将她的手拢到袖中取暖,“你能在这待多久?”“你想要我待多久?”
很久很久,久到他们变成满脸皱纹的老人。他道:“你能出现在这,我已经心满意足。”“你的心可真容易满足。“她笑弯了眼,长睫像两把小扇般眨动,“我们这样算和好了吗?”
他没有回答,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大
不出薛满所料,云县快速传开“新来的许少卿被表妹千里寻亲,但那表妹足有两百斤重,一见面便扑倒撞晕许少卿"的传闻。唯有县衙里见过薛满的人知晓事情:许少卿这位薛姓表妹朱唇粉面,窈窕动人,与许少卿站在一起时男才女貌,何止登对二字。云县亦有貌美的女子,譬如乔家两姐妹便容貌佼佼,身边示好的男子无数。许少卿对两姐妹从不侧目,当她们是路边的花花草草,偶有交谈亦是惜字如金。
他待这位薛表妹却特殊到离谱!
“我方才见到许少卿给这位表妹整理裙摆。"吴蒙与其他衙役们在闲话,口气相当震惊,“四品少卿,竞然蹲下身子帮表妹的裙子拍雪!”“自古以来,表哥表妹间成的婚事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