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从之前的噩耗中回过神,看她兀自一人忙上忙下,渐渐回神,起身便去帮她。其余的妇人,也逐渐从那场噩耗中回过神。谁也没想到,她们会遭遇山贼,而曾百户举起刀,挡在她们的面前,吩咐所有将士一起保护她们。那时,疾风骤雨,山贼们狞笑冲来。风雨间,刀光血影,儿童的哭喊,女子的尖叫混迹在雨中,不知是谁先让她们先跑,也不知是谁先冲到前方为她们带路。她们忘记了白日的噩耗,却始终能记得血流成河的一幕。而她们也侥幸逃到此处,终于活下来了。怀中的儿童痛苦,而在这场劫难失去孩童的妇人只能兀自哭泣。但她们永远无法忘记这血腥的一幕,于是清醒的妇人们拥着LL
江秋儿几乎听不清她们的痛苦,僵硬地煎熬草药,又跑去为崔时检查伤势。
她几乎没有歇息的片刻,在检查完他的伤势,又去帮妇人们查看伤势。
崔时却拦着了她,双目蒙纱,唇角动了动,“阿秋。你歇一下。
江秋儿一言不发,推开他的手,继续去帮妇人们查看伤势。那群妇人深陷悲伤绝望,任由江秋儿上下其手为她们检查伤势,后来,她们似乎听到有一句温柔的话,轻轻哄着她们。“睡吧,醒来后,一切会好。”
她们恍恍惚惚间,竟真的躺下歇息了,久而久之,山洞安静了下来。
歇息吧。
江秋儿望着一直紧随自己身边的常小年,蹲下哄他,“你也去常小年道:“小娘,曹娘不见了。”曹娘是收养他的寡妇。士,几乎当场沦殁。
在她们逃亡中,有些女子与孩童皆丧命其中,尤其是那些将江秋儿探出手,抚摸他的小脸,眼眸朦胧看不清他的脸,抚摸的手却颤抖不已。
“曹娘也许是迷路了,小年,你去睡,明日说不定曹娘会回来。’
常小年听不清,却任由她牵着自己去入睡。少顷,江秋儿小心翼翼松开常小年干瘦的小手,起身望着躺在山洞,即使入眠,眉头却永皱着的她们,忽然她的身子都站不稳。“阿秋。”崔时并未入睡,守在山洞口,轻声喊了她一声。江秋儿愣神地望去,瞥见是崔时,缓缓地走了过去。"胡大娘不见了。”她坐在崔时的对面,侧头看向山洞外的深夜,此时她已畏惧不了冷,麻木地只能告诉崔时这句话。崔时心头一窒,眼前仿佛浮现,他时常因失明走路磕磕绊绊,胡大娘每次瞧见都会用温厚的嗓音,为他指引小路,甚至私底下还悄悄为他开小灶,送一些干粮给他。一夕之间,风雨巨变。
江秋儿身心疲倦,可心中麻木地泛不起任何波澜。她想哭,可哭不出来,于是呢喃地道:“我从小养在金玉楼,锦衣玉食,不愁吃喝,亦不知生死。从小金姑姑告知我们,我们女子的命便是嫁给好人家,然而长京巨变,金玉楼闯入了贼人,那时我第一次看到血流成河,我后来颠沛流离,遇到了赵蛮子,之后又过上逃亡的日子,可那段日子我过得尚且可以,只因赵蛮子会打
猎,我不会为吃发愁。那时我想着,日子也许这样能过也可,后来我又遇到了秦老,还有崔时你。
江秋儿别过脸,一双眼眸倔强地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崔时听她的话,心头一疼,抿唇想要劝解,却听到她继续道:“秦老刀子嘴豆腐心,时常劝我学医,我却不喜欢,只会点皮毛。可在想自己若
是像秦老说的那般当个悬壶救世的大夫,也许我能救很多人,而不是眼睁睁见他们离世。“还有崔时,你说那日,我若是没有私奔,你是否不会失明。”江秋儿的话轻柔,恍若浮萍飘零在溪水,居无定所地落寞,令崔时指尖颤抖。
“你知道吗?.这段时日,我会洗衣裳,还会做一手好饭,还能缝补衣裳。但我之前不是这样的人。”江秋儿呢喃自语,泪水始终未曾流出。
“阿秋,你后悔了吗?”崔时想要劝慰她,可不知如何安慰。江秋儿仰起头,看向山洞外的夜色,纤细的身子仿佛风一吹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