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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节 (8 / 11)

敢,庇护天下生灵的大地之母,远比九重天外与世隔绝的神明更令人敬仰。

而千百年来,女娲后人一直隐居在无界山上,轻易不得见,唯有天现赤月时,才会动身出山,在南麓华庭苑授课讲学。因此,每逢赤月当空,各大仙门便会选出几个拔尖的年轻弟子前往南麓,于秘境试炼中胜出的佼佼者,便有资格进入华庭苑听学。

问心宗身为仙门之首,其门下弟子自然要在试炼中拔得头筹,宗主对已然结丹的师姐寄予厚望。

至于我,那会才刚筑基,只符箓术这一项功课还说得过去,实在上不得台面,苦苦求了宗主好久,宗主才允许我和师姐一同前往南麓。

师姐虽然不怎么爱理会我,但我俩毕竟是同门,她对我还是多有照拂的,故而我侥幸通过试炼,第六个进入华庭苑。

沈墨在我之后,是第七个。

在一众仙风道骨的中原人之间,这个异族姑娘格外乍眼,她扎着两根长长的大辫子,戴着红珊瑚珠子制成的抹额,穿着满是刺绣和盘花的长袍,挂着一串又一串的玛瑙和绿松石,身上还背着一把状似梵钟的小琴。

我对那把琴很感兴趣,便上前与她搭讪,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才蹦出一句我能听懂的中原话。

“我中原名字,沈墨。”

“啊,我叫郁润青,岭南人,你叫我润青就好了,那是我师姐,这次试炼的第一名,厉害吧。”

沈墨又叽里咕噜的一大堆,即便中间掺杂着几句怪声怪调的中原话,也很不好领会其中的意思。我失去与她攀谈的兴致,敷衍了两句,转头去寻师姐。

那一次试炼共有二十一人通过,其中八个都是问心宗的,因此,在华庭苑听学期间,问心宗的弟子以师姐为首自成一派,终日头悬梁,锥刺股,几乎不与其他人接触。

当然,除了我。

我见那传说中的女娲后人是个看上去年过古稀的老妪,每日授课亦是老生常谈,很快便觉无趣,要么独自神游,要么与新结交的好友玩耍——剩下那十三人里,有一半都是我新结交的好友。

可惜这友谊只维持了月余。

华庭苑的首次例试,我非常意外的得了一个极好的成绩,是甲乙丙丁中的甲,而那几个同我玩耍的好友,无一例外是甲乙丙丁中的丁。

天啊!真糟糕!我成什么人了?谁会相信我没有背地里偷偷用功?

即便我对女娲发誓,也未能挽回好友们的心,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要在下次例试中一雪前耻。

我也咬牙切齿。

女娲后人!诡计多端!

26.

我果然遭到孤立。

大家都怀揣着对我的恨意,刻苦学习。

我躺在草地上,望着高高的天,低低的云,正无聊的长吁短叹,忽然听到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是沈墨,她在弹奏托布秀尔,草原上一种很传统的乐器。

我一下子有了精神,求她教我弹琴。

沈墨倒愿意教我,可我听不懂她的家乡话,比不得女娲后人,会世间所有语言。

于是我用了整整两个月,学会沈墨的家乡话。

沈墨开心极了。她本就是异族人,又不会说中原话,独在华庭苑,无亲无故的,日子长了难免寂寞,能听到乡音,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那段时间,沈墨不仅教我弹托布秀尔,还同我讲阿郎山草原的故事。

一团云掉落在碧绿的草原上,像胖嘟嘟的绵羊,一眨眼,就叽里咕噜的滚下山坡,被暴烈的小马驹撞成两半,两只绵羊,轻柔的飘荡回母亲的怀抱。

27.

后来的某一天,沈墨忽然邀我去阿郎山游玩一番。

我对阿郎山向往已久,自然答允。

然而沈墨所言其实是“你愿不愿意同我远走高飞,我们一起回阿郎山”,我误将“远走高飞”译成了“游山玩水”。

为此,我和沈墨闹得很不愉快。

在沈墨看来,分明是她鼓足勇气向我示爱,我欣然接受,没多久又反悔,还是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反悔。

沈墨认为我欺骗了她,我解释,反倒让她恼羞成怒,怒极之下甚至朝我挥剑。

她那一剑并不是冲着要害,我便没打算闪躲。

我想这误会毕竟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住沈墨,今日我挨上一剑,足以沈墨平息怒气,往后不再重提此事。

终有一日我会去到阿郎山,撞碎落在草原上的云团。

可师姐挡下了那一剑,打伤了沈墨。

自此,我再没见过那个眼睛闪闪发光的异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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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是这一任的寒川督长,也不知从何处听闻了我与玹婴的事,起先对我难免有些轻蔑,亦说过一些不大中听的话。

可我并不认识他,一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没事。”我轻声道:“算不得什么。”

沈砚紧抿着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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