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笑脸贴冷脸,你要心里有数。”
李明昭点了点头,很给面子的顺着说:“儿臣记下了,多写阿耶教诲。”
“若是没有阿耶点拨,儿臣怕是要受不少委屈。”
听到儿子的夸奖,太子李承缘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倒没什么,只是你日后当值与人相处小心些就是了。”
说罢,他看着小十正在抽条还不高的个头,叹了口气:“你到底还小,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
听到太子好似当真处于慈父之心的叮嘱,李明昭一愣,片刻后,她点了点头。
下一瞬,太子开口叮嘱的话,立时让她心里的那点感动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次走在所有的皇孙同辈前头,得到了老爷子的青眼,你二叔背地里指不定嫉妒成什么样呢,明儿去了大理寺,你站稳脚跟之后,也借着职务之便,狠狠的抓一抓二皇子党的错处。”
“他们那一派惯会煽风点火,搅乱朝堂安宁,合该受到一些教训……”
李明昭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看过来,盯着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愤懑不平的神色,突然觉得对了。
太子就是这样的人啊,爱弄权术,耽于享乐,此前那些拳拳叮嘱关切之词,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
次日清晨,雾气氤氲尚未出太阳之时,李明昭已经伴随着公鸡打鸣的声音起了床。
不知道秋兰什么时候采摘的莲花,插在青玉瓶里,放在檀木圆桌的正中央,凉风吹来飘散一室清香。
大理寺官衙座落在皇城的东城区,距离东宫的位置并不算太远。
知道今日十皇孙要去赴任,作为皇孙身边的得力干将,姜水安一大早就已经去了马概一趟,亲自监督人备好了上等的马车。
李明昭这边洗漱吃了点心,换好官礼服外出的时候,正好就见到了老早就等候在一边的姜水安。
这小子个头其实比她高一些,但是见到她,很机灵的弓着身子行礼,姿态倒是放得很低:“殿下,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
李明昭微微颔首:“走吧,去承天门横街北。”
那正是大理寺所在的位置,在旁边就是皇城顺义门,也算得上与东宫相邻。
因为路途不算远,所以李明昭很快就到了。
马车转去后衙,李明昭径直步入大门。
她入大理寺后,先去见过自己未来的同僚,主要是和大理寺卿与大理寺少卿打招呼。
知道十皇孙今日要来,大理寺一众人员都在等候,大理丞、大理正、主簿,除在外忙碌的狱丞、大理司直之外,其他人李明昭全都见到了面,并且一一互相认了认脸。
众人都很重视,就是有事在身忙碌的,也都请人帮忙向十皇孙问好。
李明昭与这些人闲话过后,来到为自己准备好的办事处,看着房间里桌子上放在桌子上的卷宗,拿起来翻了翻,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全是过往的卷宗记录?近来没有新案子吗?”
同为大理寺少卿的吴泗水来串门,听到李明昭的疑惑,眼珠一转,开口道:“近来倒有一桩新奇事,殿下可要一听?”
李明昭看着他,好奇道:“有何新奇之事,烦劳吴大人详细道来。”
吴泗水捋了捋细细的胡须,眯着眼睛,一副感叹的语气说:“尽来,有一桩案件被柳州移交到大理寺,有一农妇前去柳州县令拦轿告状。
她说,自己被夫婿强迫捆绑,将她典妻为妾为当地富户生子。因手段粗糙,以至于她在路上流产,到了富户家又被棍棒捶打,好不容易生子后,那富户留子赶母,她回到原夫婿家,可那豺狼一般的夫婿抛弃她,拿着钱财搬走了。”
“这农妇疯疯癫癫的回了娘家,又被赶了出去,乞讨为生,偶尔帮人砍柴卖柴,几年后从同乡口中得知,典妻抛弃的前夫居然已经科举高中,进了翰林院。”
“那农妇告的是京官,柳州县令不好处理此事,所以上报之后,移交到我们大理寺。”
李明昭皱起眉头,翰林院虽无品级但都属于皇帝私臣,若此人简在帝心,此事并不好处理。
她问:“可调差清楚了,这畜生姓甚名谁?”
吴泗水笑了笑,一脸神气:“虽然此人改过名,但我大理寺不是吃素的,自然是查清了。此人姓柳、名嘉程,去年入职翰林院。”
说完这句话,他叹了口气,语气又有些低沉:
“只是有一点不好办,此人虽然不在帝心,但很得尚书令的青睐,据说,尚书令大人有选婿之意……”
李明昭听到最后这句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尚书令他是人老珠黄,眼神不好吗?这种人也配招婿?”
吴泗水正在捋胡须的手,呆住咽了咽口水:“殿下,您,您……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尚书令何等权威,怎么能这么说。
李明昭满不在意:“这话我只跟你说了,若是以后传了出去,那我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