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扫过她白皙如玉的细颈,看到上面印着的可疑的红痕,脸一红,连忙定了定神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怀远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到最后,几乎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拿开了手,震惊地看着她,“你——”
刚要开口,想到景珩也在旁边,又犹豫了起来。
许妙愉柳眉一皱,面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今个儿一早,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吓得差点儿魂魄离体。
再仔细一看,羊皮的穹顶,厚重的布帘,像是军营中的营帐,终于想起来昨晚大军举行庆功宴,她喝多了这件事。
她依稀记得最后是南星扶着她出了宴会,然后呢?
一思考,宿醉之后头疼又冒了出来,胃也像火烧一样,烧的人直心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感觉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不由自主地翻了个身,手往旁边一搭,顿时愣住了。
又滑又热,肯定不是被子,更像是……人?
她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
心跳却愈发急促,咚咚咚,咚咚咚,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样。
她慢慢抬眼看过去,身侧的青年紧抿着双唇,睁眼看着床榻上的帷幔,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好看的眉眼间充斥着不明的低沉情绪。
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许妙愉默默松了一口气,又不由得好奇,他在想什么,连自己醒了也没发现,看他的样子,该不会昨晚一晚没睡吧。
想到昨晚,许妙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
好嘛,锦被下的身躯果然□□,腰酸,腿间也有些异样的感觉,并不陌生的感觉,看来昨晚两人又睡到一起去了。
明明说好了的要解除婚约,怎么又纠缠起来,她觉得有点儿委屈,再这样下去,这个婚约还解不解得了了?
她气恼地想捶床,既气他,又气自己。
喝酒误事,果不其然。
现在该怎么办,继续装睡,还是——可恶,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闭着眼睛,顾不上头疼,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终于记起了一些画面,是她抱住了将要离去的景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着什么。
许妙愉哭丧着脸,还不如不想起来,太丢脸了。
不过现在问题又变成了,她到底说了什么,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记忆就像一团乱麻,只要理清了其中一条线,剩下的不过顺理成章,她又凝神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回,没有忐忑与不安,只剩下了绝望,她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她果然不负所望,把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昨晚的种种荒唐画面在脑海中回闪,最后定格在景珩惊愕的表情上,那时,她刚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而他,却在惊愕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都知道了。”
许妙愉从床上坐起来,长发散落在胸前遮住春光,乌黑的发更映衬出惊人的白,就像一团随时会融化的雪。
她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好冷着脸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景珩也坐起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也不动,许妙愉便打算越过他,直接下床去,可是她刚一动,男人的手掌就贴在了她的腰上,轻轻一勾,她就向他倒了过去。
赤裸的身体紧紧依偎,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息,景珩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先等等,我去找个大夫来。”
许妙愉忍不住讥讽道:“怎么,你不信吗,我难道还要拿自己的名声来骗你?”
她的语气很冲,仿佛非常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景珩只当没听见,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见状连忙也照做,结果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不管是温声软语还是威逼利诱都不起作用。
她只好独自待在营帐之中,待了半晌,才等回了景珩以及沈怀远。
许妙愉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双杏眼有些肿,昨夜哭得太多眼睛也不舒服,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语气也愈发不耐烦起来。
她看着一脸为难的沈怀远,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说,再磨叽我要走了。”
沈怀远汗都要滴下来了,此刻简直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屁颠屁颠来这一趟,真想立刻原地消失,只恨做不到。
眼见着拖也不是个办法,他一咬牙,开口道:“嫂子你的身体别的都很好,除了……宫寒,子嗣艰难。”
许妙愉冷笑道:“这么委婉,只是艰难吗,看来你是个庸医啊。”
沈怀远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以前难产过?”
“是。”
沈怀远道:“子嗣艰难是从娘胎里带下来的病根,你本就不易怀孕,难产更是雪上加霜,恐怕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