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很轻,似乎并不那么在意。
顾听寒见状,微微松了口气,阿穗性子温和,当初为了弥补他雁地的那场战败,甘愿为他只身前往北梁为质。而颜宛月是他部下遗孤,又怀了身孕,他便知道阿穗不会过多为难。
只是看着白穗如往常一般温和平静的目光,他心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仿佛要失去了什么一样。
他压下心头的不安,道:“她是我部下的遗孤,若是可以,我想给她一个良妾的名分。”
见白穗垂眸不语,顾听寒又解释,“我只是想给她腹中孩子一个名分,你若不想见她,我会让她一直安稳待在西院,绝不惹你心烦。”
白穗终于起身,室内灯烛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她抬手不紧不慢地关上了红木轩窗。
空荡荡的室内,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清,“若是一直养在外面,确实是给了其他官员留下了弹劾的把柄。”
见阿穗还在为他考虑,顾听寒心生动容,上前两步,想安抚一下她,却恰好对上白穗的目光。
她眼眸在月光的映衬下如美玉般流光溢彩,亮得晃眼。
那双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将他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如此明晃晃毫不掩饰的行为,却与白穗以往柔和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
顾听寒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片刻后,白穗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将眼前人与当年为她一箭射退北梁使臣的人联系起来。
“顾听寒。”
她轻轻俯身,从书卷下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压于鸳鸯戏水翘头案上,“我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