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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考期,衙门门口还要排会儿队。
举人是终身制,考上以后,后面的春试都能来参加。
三年一积累,全国举人数量上万。因路途原因,并非所有人都能提前赶到京城,多的是最后几天压线到的。
这头登记完成,他们就能安心等待进场。
考试季,是京城商业旺季。尤其是春试,来的考生遍及全国,还都是举人。
举人在当地已有威望,多得是商户来结交,大多不缺钱。
商贩们在还没转暖的季节里,都在街头巷尾游走叫卖,巴望着多挣几个铜板。
谢星珩回家路上走得慢,很有闲心的这看那看,挑拣了几样味道不错的小吃带给江知与,又在街头买了两串糖葫芦,带回家哄哄孩子。
别的举人都先回宅子里,他们想要再看看书。
许行之跟他在街上走,看路边书斋生意好,叫住谢星珩,说想去看看。
谢星珩点头:“行。”
上回来京城赶考时,他们都没到书斋看过。
这回过来,体会了一下当地的“临时抱佛脚”文化。
书斋所售书籍都是科举常用书,有些是书院的教材,例如《四书五经》。有些是会用到的读物,例如大家文章、往年科举闱墨、《四书集注》等。
谢星珩跟许行之还在外头排了会儿队,才顺利进到书斋。
伙计看他俩的装扮气质,就知道他们是书生。
不论是不是赶考书生,统一推荐他们书斋最火爆的书册——《翰林集》。
《翰林集》,顾名思义,这里面收录的都是历代翰林的文章。
书籍三册,两册是从前在翰林院任职过的大人们的文章选集,一册是如今还在翰林院当差的大人们的文章选集。
谢星珩挑眉:“有顾慎行顾大人的文墨吗?”
书斋伙计立马点头,拿出范本,“唰”一下就给他翻到了书籍中间,刚好是顾慎行的文章。
“上届状元的文章,好多人冲着他来的!”
谢星珩回头跟许行之说:“你看看他混得多好,我考完不知试卷会沦落到什么地方。”
伙计听着这话,试探着问:“你们认识顾大人啊?”
谢星珩说:“上一届的同年,他考上状元,我们没能取中。”
伙计又给他们推荐了另一本书,是根据年份做书名的科举程文。
这年份很巧,恰好是谢星珩考乡试的那一年。
他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听伙计说:“那你应该会喜欢这本,你跟顾大人是同年,该是一起考过乡试?这一本就是乡试年的程文合集,虽说举人文章,你们已经不爱看了,留个纪念也是好的嘛。里面还有谢敬之谢举人的文章,你们听说过他吗?他在家乡干了好大一番事业,好多书生都要看他的文章,以他为榜样!”
谢星珩:“……”
听说过,就是我。
许行之在旁边憋着笑,两人在伙计的推销里,买了乡试程文和《翰林集》。
新书装帧极好,外头有布艺书套,拎回家拆开,才发现书套里另有乾坤,上边用小楷写着某些大人的文章喜好,以供考生们根据考官决定文章风格。
谢星珩:“……”
也是人才。
江知与已经起来了,两个宝宝紧跟着他做小尾巴,见到谢星珩回来,才展颜笑起来。
他俩长了牙,一笑就有糯米小牙露出来,看着很是可爱。
谢星珩从书包里拿出小吃,又找铁盘,放炉子上,给这些小吃加热。
另找了个小碗,把糖葫芦从竹签上取下来,拿圆头筷子戳上,一个孩子吃一颗。
江知与问他外头的情况。
谢星珩如实说了。
“之前林庚说我在书生里很有声望,我还以为是小有声名,没想到是深入人心。我这稀烂的文章,他们还花钱买去看,真是瞎
了眼。”
一世英名,都给那些文章败坏完了。
江知与疑惑:“怎会这样?”
谢星珩抱着孩子,让他俩坐他腿上舔糖葫芦。
“一定是顾慎行干的好事。”
举人观光团是顾慎行组织的,后来的进士观光团声势更大。
举人、进士,已经是书生里的食物链顶端了,他们都对谢星珩赞誉有加,夸的还是天下书生都会头疼的实干能力,这能不让人吹捧吗?
他只盼着他别给人当坏榜样,让一些文采不够的书生以此为借口,跑去取巧,在家乡瞎搞,想以此另辟蹊径。
那可真是罪过。
江知与说不会:“这年头想办一件事很难的,尤其是利民的事情,难于登天,一般人没这魄力和毅力。”
若不能把读书这件事坚持做好,在实事上受挫几回,也会放弃。对当地百姓造不成影响。
谢星珩得了宽慰,又去哄宝宝,故意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