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于衷,何况是趁夜献身的端王婢女。“你……“薛满眯起眼,看向地上急促喘息的花尹。她平时与风若的交谈较多,与花尹没说过几句话,只知晓她负责整理裴长旭的房内事务。而今一看,对方的心思九曲八弯,竞打主意到许清桉身上。花尹侧脸向她,似讽非讽,“奴婢自知有罪,罪在勾引了薛小姐的意中人。”
薛满也问:“裴长旭叫你来的?”
“为何非得是殿下命奴婢来的?"花尹疑惑,“奴婢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冲动。奴婢爱慕许少卿,想与许少卿共度良宵,与殿下没有任何干系。”
越狡辩越逃不开干系。
薛满横眉竖眼,转身便要找裴长旭算账,许清桉忙拉住她的手,“端王应该没蠢到这种地步。”
话音刚落,花尹便再按捺不住真实想法,“莫说奴婢今晚是自作主张,即便奴婢真受了殿下的指使,也轮不到你们二位指责殿下的不是。你们一个贵为恒安侯世子,一个身为殿下的未婚妻,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却偏偏蔑视皇威,当着殿下的面眉来眼去。敢问你们将殿下置于何地,将薛家和恒安侯府的名声置于何地?!”一番话振振有辞,砸得黑夜震荡,深寂支离破碎。啧,原来是名为主子打抱不平的好婢女。
许清桉唇畔噙着嘲谑,正待说话,听薛满道:“裴长旭深更半夜,背着未婚妻去见旧情人的妹妹时,可有顾虑过薛小姐的心情和颜面?”花尹一愣,“殿下,殿下身份尊贵…
“他身份尊贵便万事有理,能不顾婚期在即,府里陪着未婚妻,暗中又怜惜着另一位妹妹。"薛满笑着拍手,“若是我,我也想当端王,不仅在外能左拥右抱,屋内还有如花似玉的四个美婢,一个个的都对我死心塌地。”
花尹反驳:“殿下没有左拥右抱!他从前喜欢江书韵,后来对您一心一意,对府中婢女保持距离,已是王公贵族间洁身自好的典范!”“我建议你去多读读书,重新理解下′洁身自好'的含义。"薛满道:“在我看来,他瞒着未婚妻,私下养着旧情人的妹妹,便已是朝秦暮楚的确凿证据。”
事情是裴长旭做的,花尹没法否认,只道:“殿下贵为亲王,有几个红颜知己又如何?往后真接进府中也是解闷的玩意儿,无人能越过您的身份,您仍旧是独一无二的端王正妃!”“这样的正妃给你做,你要不要?”
“看来你是想要。"薛满轻道:“但我不想要呢。”“薛小姐,殿下对您已经够看重了!”
“看重在哪里?从前爱上姐姐,后面照顾妹妹,顺带再欺瞒个好性子的未婚妻?"薛满道:“说一千道一万,我不过是他们纠缠过河时的一块踏脚石。或许有人甘愿做踏脚石,但我薛满不愿意,也绝不会成为踏脚石。”
皎皎月光下,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我薛满要找便找一个在感情上真正宁缺毋滥的男子,他不会养一屋子的美婢,不会对仰慕他的姑娘欲拒还迎,不会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不会与人定情后,还对旁人嘘寒问暖,随时可能将对方迎进后院。”
话毕,她下意识地看向许清桉,许清桉则直接牵住她的手。她知道的,他永远不舍得伤她的心。
花尹却嗤笑出声,“薛小姐,您真是天真到可笑。您以为许少卿会是例外吗?不,等他位高权重,身边年轻美女环绕,您又人老珠黄时,他只会比殿下更一一”
“够了。”一道沉声打断花尹,裴长旭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修挺的身姿半隐在拱门阴影中。
他温柔地低问,眼神却是截然相反的冷酷,“花尹,是本王平日对你太好,对吗?”
花尹感受到一阵自心底而起的恐惧,与寒夜的冷同时爬上脊背,冻得她牙关打颤,“殿,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只是……”他笑了笑,“本王竞无能至此,需要一个整顿内务的婢女替本王打抱不平。”
花尹顿时忘了胸口的疼痛,趴在地上不住磕头,“殿下,花尹知错了,求殿下饶过花尹一命,求殿下网开一面……”裴长旭面向紧密依偎着的两人,光从外表看,他们如此登对,如此赏心·悦目。
他试图开口:“阿满……
“珍惜眼前都做不到,又妄谈以后长情呢?"薛满问:“裴长旭,你说是不是?”
他喉间凝结,吐不出半个字。该回答什么,才能叫他不那么狼狈?薛满不等他的回答,转而对许清桉道:“如有一天,你也犯了同等错误,我只会比现在更绝情决意。”
许清桉道:“我已等到了最好的,又何必多此一举,自讨苦吃?”算你识相。
薛满哼了一声,推着他往外走,“厨房里还有剩余的汤,走吧,趁着空青还没倒……还没喝,你赶紧去喝掉。”待那两人消失在院外,花尹跌撞着跪到裴长旭面前,痛哭求饶,“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冒犯薛小姐,奴婢不该来找许少卿……”一直不敢吭声的风若也忍不住跪下,“殿下,看在花尹照顾您多年的份上,求您原谅她一回吧。”
裴长旭望着低伏身子,跪在地上的两位婢女。一位花容月貌,哭泣亦难掩绝色。一位温柔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