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若寺下来后,沐浴着夕阳的余晖,许妙愉却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有些发抖,头晕乎乎的,喉咙也不舒服。
紫苏最先发现她的异样,一摸她的手,有点儿烫,连忙将情况告诉了许望清。
许妙愉还想硬撑,许望清已经当机立断放弃进城,先去离此地最近的小城镇上,许家的别庄就在城镇上。
许望清派人将情况告知景珩。
他的原意是许家的队伍不得不与景珩等人分道而行了,没想到景珩却说:“我们三人来兰若寺一是为了查案,二也是保护许小姐的安全,许小姐病了,我们难辞其咎,怎么着也得将许小姐平安送到大夫面前。”
许望清听了仆人的禀报,沉吟片刻,望向许妙愉,病痛总是来得很快,在山上她还活蹦乱跳的,此刻病容已经显露,这回脸颊上的红晕可没有人会误会了。
“看来得让他们跟着我们去庄子里去,妙妙,你看如何,若你不愿意,我这就打发他们走。”
许妙愉恹恹地嗯了一声,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力气犹豫,唯一的念头是赶紧回去,不过听到景珩的话,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高兴。
于是众人调转方向往城镇而去,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许家的别庄。
冬季的黑夜来的格外的早,他们出发时还是阳光明媚,此刻已经被浓稠的黑暗包围。
这个镇子名叫灵泉,因镇中有许多温泉泉眼而得名,是长安城中勋贵最爱来游玩的地方之一,众人进来时镇中大多数店铺已经歇业,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街边灯笼被风吹得摇头晃脑。
有种令人不安的安静,好似有许多双眼睛在暗中窥伺。
怎么回事?
许妙愉迷迷糊糊地想,前几天她离开的时候,灵泉镇不是挺热闹的吗,怎么突然安静了这么多,是因为下雪吗?
许望清也察觉到不对劲,使了个眼色,众人都警惕起来,牢牢地将许妙愉护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走过几条街后,走进许家别庄,沉重的木门合上,古怪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许妙愉被紫苏搀扶着回房休息去了,许望清叫人请来大夫,又将周围的护卫布置好,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来到景珩面前,“借一步说话?”
景珩没理由拒绝,两人行至庄子的花园之中,寒夜百花凋谢,唯有腊梅迎风而立。
四下无人,冬风肃杀,许望清的口吻也颇为冷肃,“景大人,你对我妹子,究竟是什么想法?”
听起来像是好奇打探,语气却更像兴师问罪。
景珩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只讶然于他比自己想象得平静,许妙愉偶尔的真情流露根本没想过隐藏,别说是许望清,就连不过见过两人几面的秦瓒都有所察觉,也就只有小伍年纪太轻懵懵懂懂。
他压了压嘴角,尽量用冷静的语气说出接下来的话,“许将军放心,我对许小姐并无僭越之心。”
一句话,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掐灭,许望清不信,他有眼睛,看得出景珩也对妹妹非同一般,只是那特殊太过浅淡,稍不注意就会溜走。
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又或许,他只是没那么喜欢。
许望清冷着脸道:“既然如此,在下希望景大人能够不要再出现在舍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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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许妙愉从睡梦中醒来,一摸额头,自己出了一身汗,身体没有那么烫了,头还有点儿晕,但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看来昨晚吃的药起了作用。
紫苏伺候着她用了早饭,雪没再下,天气却依然很冷,许妙愉不敢托大,继续回屋休息去了。
她小的时候,身体也不是太好,总是生病,后来随着年纪渐长又跟着父亲堂兄学了几下子,情况有所好转。
这次病来得又急又快,大概还是因为山上太冷加上一直担忧,还好并不严重。
许妙愉正庆幸着,忽然听到紫苏说景珩昨晚就离开了,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紫苏摇了摇头。
许妙愉撇了撇嘴,心想走了就走了吧,自己这时候才没空理他呢,转而问道:“哥哥呢?他还在吗?”
紫苏道:“公子还在,这会儿正在训练庄子里的护卫,奴婢听说公子在朝中还有要事,可能这两日就要回城去。”
许望清平时也十分忙碌,常常许久见不到人,这回特地为自己跑一趟,许妙愉不免心里有点儿愧疚。
此后几日,许妙愉便一直在庄子里养病,许望清在第二日回了长安城,临走之前将他带来的人都留了下来,并且叮嘱许妙愉身体好了之后早些回府去。
来到灵泉镇那一晚的奇怪氛围他始终记得,中途也曾派人去探查,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经历了琼花宴外那一遭,许妙愉也知道现在自己在某些人眼中是个香饽饽,这几日便一步门都没有迈出去。
不过等她感觉自己已经大好了之后,天气也已经转暖,灵泉镇逐渐热闹起来,许妙愉也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