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许妙愉还以为他要去维州加入叛军,但转念一想,卢啸云等人已经回端州去了,端州和维州一东一西,相隔岂止万里,不太可能。
而且她得到的消息是维州的叛军首领残暴凶戾,攻下一城必定屠城,景珩绝不会与他是一路人。
她耐着性子问道:“你去维州做什么,那边现在正乱着呢。”
她心中还残存希望,或许他并不知道维州的情况,军报刚刚传来,城中百姓多有不知,他可能只是刚好有事要去一趟,那自己得好好劝住他。
然而景珩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希望,“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过去自然是奔着平叛去的,周大人与维州刺史是旧识,如今维州正缺人,周大人有意将我引荐过去。”
许妙愉白着脸,一颗心直往下坠,她声音艰涩,慌乱地说:“你没听说那些叛军有多可怖吗,周琦这个时候把你引荐过去,安的是什么心,他想害死你不成?”
景珩握住她的肩膀,严肃道:“妙妙,不可乱说,是我之前主动去祈求周大人帮我,他是一片好心。”
许妙愉根本不听,“什么一片好心,就算是你想建功立业,他也没必要把你往火坑里推啊,这偌大的长安城,机会不多的是吗?”
景珩嘴角漾出一丝苦笑,他看着她的脸,即使是生气,依然这么美丽妩媚,难怪窥伺之人络绎不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
许妙愉一愣,思绪翻涌,曾经许多被她遗忘的事情又再度浮现,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前渐渐模糊,她转身往外走去,“我去找他。”
景珩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怀里,他俯身拥住她,力气大得许妙愉连挣扎的劲都使不上来,他在她耳边沉声道:“不许去。”
许妙愉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通畅,“不去,我不去就是了,你松开些。”
景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她,许妙愉瞪了他一眼,气恼地揉着腰,她虽然不是男人,却也懂这就是他们的自尊心作祟,绝对不会向情敌服软。
“我弄疼你了吗?”景珩问道,情绪有些低落,“我给你揉吧。”
天知道他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愧疚,可是这话一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古怪,许妙愉涨红了脸,眼前浮现出一些叫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结结巴巴地拒绝道:“不、不用了。”
景珩终于反应过来,难得也感到了难为情,扭头看向一边。
突然的小插曲让他们都有时间冷静下来了,许妙愉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非去不可吗?”
景珩也看向她,脸上尽是郑重,“我要娶你。”
许妙愉抿了抿唇,她原本想说,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呢,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可是看着他的脸,又说不出口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战场刀剑无眼,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景珩握住她的手,“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眼中涌出热泪,许妙愉将手抽了出来,擦去眼角的泪花,再一次转身向外走去,“随便你,你要是出事了,我绝对不会伤心。”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景珩苦笑着坐下,她嘴硬的样子他早已十分熟悉,岂会将此话当真,可是她泫泪欲泣的模样再度浮现,又令他心痛。
许妙愉走出门去,拐过街角,紫苏站在马车前等着她,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出奇怪,许妙愉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一起进去。
所以许妙愉一走出来,紫苏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脸上的泪水,紫苏连忙冲过去,“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您了,奴婢去跟他拼了。”
许妙愉摇了摇头,飞快跳上了马车,紫苏没有办法,也只能上车去,结果一掀开车帘,就看见自家小姐趴在马车中央的几案上,肩膀微微颤动,显然是在哭泣。
紫苏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
许妙愉听到声响,抬头一看,惊讶地问她:“你哭什么?”
紫苏抽噎着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就是看小姐您这么伤心,忍不住也跟着伤心。小姐,到底怎么了,您能不能告诉奴婢?”
许妙愉叹了一声气,哀怨地看着她,“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自私?”
紫苏疑惑地皱着眉,“他……们?”
“就是景珩还有我爹啊。”许妙愉越想越气,声音也渐渐变大,“他们就知道建功立业,难道想不到,会有人为了他们提心吊胆吗?”
紫苏尴尬地不说话了,要她和许妙愉骂一骂景珩她很乐意,可要是其中还包括了老爷,她就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紫苏只能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还和老爷有关?”
许妙愉又叹了一口气,将景珩要去维州的事情跟她一说,满以为她能和自己一起声讨景珩,没想到紫苏这次却站到了景珩一边。
“小姐,奴婢觉得景公子做的没错呀。”紫苏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他既然想娶您,现在的身份肯定是不行的,连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