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男人死了......阮晴没有回答,反问道。
另一个大妈说:“是啊,死了十几年了。”
“那她挺不容易的,一个人带大孩子。”
大妈撇嘴,“什么呀,她哪里不容易,死了男人,还有别的男人上门。”坐她旁边的大妈拽了下她的衣服,意思是不要乱说。
那大妈才不管那么多,"你们都看到了啊,平常还说她不检点,人家问又不敢说。"她不屑地撇撇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几个大妈尴尬的讪笑,这人说话一点儿把边的都没有,以后不跟她唠嗑了。阮晴:“我其实看到过那个男人,以为看错了,跟你们核实下。”“你们看,人家知道的。”
“她没有结婚,有男人追求她很正常。”
“我看不见得,那男人都来了十几年了,也没见他们结婚。我估摸着,那男的不是真的要跟她结婚。”
阮晴拿出照片,"是这个人吗?"
几个大妈看了看,点点头,“是他,老多了。”
阮晴收好照片,"他一个星期得来个两三回吧?"
“原来的时候一两个星期来一次,现在嘛,得有个三四回,毕竟儿子不在身边了吗。对了,你为什么打听她啊?"
“没什么,就是我哥看上她了,我来问问情况。
"
萧景赫暗笑,阮曜要是知道,非得跟她急。
“我看还是让你哥算了吧,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啊,找个丧夫带孩子还有姘头的,以后不得安稳。”
“我回头劝劝我哥。对了,那个男人最近来过吗?”
几个大妈互看一眼,“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他。”阮晴和萧景赫走后不久,一辆黑色本田停在了超市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短款连帽风衣,下车前戴上了帽子。他走进超市,径直走到韩晓萍跟前,“老板,拿包烟。”韩晓萍正在刷手机视频,被视频内容逗笑了,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立刻起身,声音压得很低,“你怎么来了?"
超市有摄像头,怕留下把柄,徐承财几乎不来。
徐承财朝她微微摇头,重复一遍,“老板,拿包烟。”
韩晓萍立刻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问道:“要哪种烟?”“软包x群。”
韩晓萍弯下身子,从柜台里拿烟,凑近他的瞬间,徐承财道:“我有点事,要去趟外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韩晓萍顿了下,拿烟的手收紧,“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到了那边,安顿好了,我会联系你。我不能来看你了,照顾好自己。”韩晓萍的眼眶湿润,她眨了下眼,将眼泪憋进去,把烟放在玻璃柜台上,“35。”她看着他扫码,压低声音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她看到他点了下头,拿起烟,转身离开超市。她看着他的背影,手伸到兜里,里面有一张名片,是那两个警察走的时候留下的,让她有情况联系他们。韩晓萍的内心很挣扎,这么多年,要不是他,他们母子的日子不会过得这么轻松。-开始,她也怀疑过他的用意,怀疑李正元的死跟他有关,尤其是在胡永升的父亲找上门来的时候。
好几次,她都想问,跟你有没有关系。可她始终没有问出口,李正元已经死了,再怎么样他也没有办法活过来,她和儿子以后还要生活。
如今,李正元的死被人重提,韩晓萍仔细回忆起来,徐承财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他说是同事们推荐他来帮忙的,大家都来,太杂乱,也一定都能帮上忙。当时韩晓萍觉得厂子里的人还挺有人情味的,很是感激。自此后,徐承财就经常来,扛煤气罐,扛米、扛面,修下水道,孩子半夜发烧,也是他帮忙送到医院。只要家里有困难,打个电话立刻到。每次他来,她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徐承财从来没有怨言。她怀疑过他的目的,也试探过,问起李正元的死,可是徐承财的表现好无异常。韩晓萍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打了个电话出去,待对方接通,她问:“永升死的时候,车间主任是谁呀?”听到对方的回答,韩晓萍的脸沉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徐承财曾经是车间主任。
从胡永升父母那里带回来的箱子一直放在萧景赫的车上,这会儿空了,两人在车里看。放在最上面的就是胡永升的死亡诊断书,看来胡永升的父母料到他们要这个东西。诊断书的抬头是市医院,上面写着经诊断胡永升死于心脏病发作,签字的医生叫黄奇。将诊断书放到一旁,箱子里有初中同学留言册,一本相册,相册里面有胡永升和他朋友的照片,包括丁旭和戴诚。一本发黄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扉页上写着:愿我成为保柯察金一样的人。
当年,胡永升像很多人一样,怀有理想。
除此之外,有一把弹弓,一些玩具,有的玩具很老了,都被盘包浆了。一箱子的东西,唯一有用的就是那份诊断书。
萧景赫驱车前往市医院,找到了负责急诊的主任。主任说黄奇已经退休了,他给了黄奇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