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未来的帝王,眼眸也会变得柔软起来,
藏在眼里的情愫就像湖面上漾开的波纹,缱倦旖旎,潋滟葳蕤。
重生后的每一步都在羽落清的预想之中,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发誓不要再像前世那样凄惨凋零,她很成功,她很笃定。
可是羽重雪眼中的朦胧情愫是她从未设想过的。
到底是谁让他动情?
她凭什么让他动情?
她已经死过一次,经历过那样不如意的人生,难道这一世还不能得偿所愿吗!
于是她和羽重雪去了烟都,在烟都梨花盛放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那个让羽重雪爱上梨花的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梨花中舞剑。
她的剑太快,羽落清看不清她的剑招,只能看到一道道如雪的剑光如层叠的浪潮般涌向远处,落在地上的梨花猛地被剑光掀起,如雪浪般冲上天空,又如鹅毛大雪般纷飞而落。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羽落清看向羽重雪,少年眼底的那一抹狂热让人心惊。
他的眼睛亮得可怕,她看他从胸腔里发出酣畅快意的笑声,笑着拔出身上的长剑,如一个毛躁的小子朝着舞剑的女子大声喊道:“师姐,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竟是半点尊贵自矜都没有了,身影如一道疾风,奔向舞剑的女子。
剑气激荡,剑光四起,如水银泻地,又如寒芒迸溅,女子白衣如雪,少年黑衣如墨,他们舞剑的身姿优美极了,像是在跳舞一样。
蓦地,剑光突然停了,铮的一声,羽重雪的剑被击飞,在空中打着旋落下,剑尖朝地,直直地插入地上数寸。
白衣女子的剑尖正指着羽重雪的咽喉。
一片梨花落在剑尖上,白衣女子脸上露出一个浅笑,说道:小重师弟回来啦。”
那个女子如梨花般没有烟尘气,不骄不媚,清而不冷,一身皎洁的幽明。
一舞剑器动四方,这就是名动烟都的闻人听雪。
一身白衣,手持名剑细雪,通身的惊艳才情。
闻人听雪不需要像她这样小心翼翼苦心筹谋,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一拿起她的剑,羽重雪的目光就再也不会离开她。
于是羽落清也开始咬牙学剑了。
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却没有给予她学剑的天赋,闻人听雪随随便便挥出的一道剑,都是她练剑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境界。
这这太让人绝望了。
但是还好,闻人听雪有个令人诟病的出身,她的剑法再好又怎样,她终究只是一个暗卫生下来的女儿,体内流淌着奴才的血,那血里面有血脉相传的蛊虫,她摆脱不了,终究是奴才生下来的小奴才。
细雪是羽朝皇室放在烟都的名剑,那原本是给皇室子孙准备的绝世好剑。
羽落清太嫉妒她了,她那时天真地以为没了细雪剑,闻人听雪就再也使不出那样精彩绝伦的剑法,于是她抢走了闻人听雪的细雪剑。
闻人听雪居然一语不发地把细雪剑给她了。
然而细雪剑到手,羽落清才发现细雪剑看似轻盈剔透,实则冰寒刺骨沉重无比,她无法挥动细雪剑,更无法忍受那刺入骨髓的冷意。
没了细雪剑的闻人听雪也不再用别的剑,练剑的时候随手折一枝梨花为剑。
自从羽落清来烟都后,闻人听雪知道了羽重雪的真正身份后,她便不爱搭理羽重雪了。
因为羽重雪的存在,时刻提醒着这位天之骄女的出身是多么卑贱,她的天赋再强横又如何,她的母亲暗卫廿九只是羽落清随意指使的奴仆。
羽落清心中甚是快意,那时羽重雪心高气傲,虽然暗中为闻人听雪搜寻天下名剑,但也恼怒闻人听雪对他的冷淡与疏远,那些心意也只会别扭地表达出来。
他冷着脸看着闻人听雪,“师姐,没有了细雪剑你又如何使出细雪剑法,你若是求我,我就.....”
还不等羽重雪说完,闻人听雪就冷冷说道:“没有细雪剑,我依旧是闻人听雪,铁剑、铜剑、木剑、哪怕手中只有一枝梨花,我一样可以打败你。”
她果然拿着一枝梨花打败了羽重雪,手中无剑,杀意更浓,招招惊险,招招致命,直接削掉了羽重雪的一缕头发和一片衣袖。
躲在梨树后面的羽落清看见羽重雪呆坐在地上。
他捂着脖颈上被剑气划出来的伤口,怔怔地看着那缕落在梨花上的发丝,眼眶渐渐红了。!
穿着一身黑衣的暗卫廿九正跪在他面前,羽重雪看了她一眼,问道:“柳宫主说你体内的蛊虫提前苏醒了。”
暗卫廿九跪在地上说道:“是。”
暗卫们话都不多,羽重雪问道:“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暗卫廿九回答道:“在公主和小太岁发生争执之时。”
羽重雪的瞳孔兴奋地收缩了一下,秀雅面容上竟显出一丝骇人的狰狞,他压抑着心中的狂喜,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