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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2 / 3)

怕这是一场缥缈无结局的梦,梦里出现了萧承、曹柒、小梅红,这些惹她难过的人,却唯独没有祖父。

这一刻,她荒芜的心田,又盎然过来。

世间好像重新有了生机。

褪尽喧阗的长街,青石凝霜,黎府的马车缓缓行驶,晃晃悠悠摇动着车檐下的铜铃,叮叮咚咚的铜铃声仿若道士手中的三清铃,玄之又玄。

黎昭倚在车壁上,思忖着该如何向祖父讲述自己的诡异经历。

回到过去,无疑是玄之又玄的,祖父又历来不信玄学之说,记得几年前有将领在军营里摆摊算命,被祖父一把抡了出去,罚了一顿棍棒不说,还罚了半年俸禄。

祖父虽然宠她,但在是非一事上,不会受任何人影响,包括她。

黎昭想,还是要在几桩事件上展现出未卜先知,铺好基石,让祖父相信她有“预知”的能力,再摊开了说不迟。

至于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黎凌宕一家,暂时对祖父构不成威胁。

打定主意,黎昭不再纠结,面靥浅浅地凝着对面的老者。

黎淙环臂闭目,却能感受到一道欢喜的视线,他睁开一条眼缝,偷瞄了一眼对面自顾自傻乐的孙女,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八成是在想自己的情郎,才会傻乐,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月没参横夜色浓,马车抵达一处巍峨府邸,门楣之上,匾额上的烫金大字龙飞凤舞,是由工部尚书宓然亲自提笔的“屠远侯府”四个大字,洒落不羁。

爷孙俩先后下了马车,黎昭仰头望着匾额,鼻尖发酸,她吸吸鼻子,在门侍的见礼下,随老者走进深深几许的府邸。

夜深沉,府内鸦雀无声,经过叠翠流金的秋,冬至的庭院褪去斑斓,唯有四季常青的修竹点缀冬色。

不比其他高门府邸,屠远侯府人丁稀少,家主黎淙膝下嫡子、庶子、嫡媳、嫡孙皆战死沙场,死于敌国大笺的偷袭。

先帝不愿杀伐不休,宁愿舍城,也要叫停战事,以致黎淙麾下十万战士成了弃棋,连马革裹尸都成了奢望。

他们绝望地拼杀,没有迎来援军,被大笺的铁蹄踏碎骨头。

那座被朝廷放弃的边关城池,妇孺被掳,战俘被辱,惨不忍睹。

事后,先帝没有给牺牲的子民讨要一个公道,在皇城歌舞升平,禁军兵力不堪一击,彻底激怒黎淙。

黎淙带着剩余将士夜袭宫城,自此挟天子以令诸侯。

先帝驾崩后,九岁太子登基,改年号延斐。

与先帝不同,少年天子骨子里的血性,不容敌国叫嚣,自御极后,与大笺频频开战,直至去年盛夏,才达成协议,双方休养生息,给边境十年太平。

去年停战当日,边界线上,黎淙怒骂大笺皇帝卑鄙无耻,虐杀妇孺和俘虏。

大笺皇帝反呛一句:“你黎淙砍杀我朝多少将士?屠夫的称号从何得来?我朝与大赟的梁子,都没有与你这老匹夫结得深!”

如今,黎氏只剩下黎昭一个嫡系,被黎淙亲自抚养长大,黎淙膝下还有一对庶出孙儿,是由黎淙的偏房骆氏和庶媳傅氏抚养的。

因膝下无子,黎淙认养了一个同袍遗孤,即是黎凌宕,领回家门那年,黎凌宕已年满十五,他在黎府娶妻生女,妻子佟氏、女儿黎蓓,比偏房的人更得黎淙看重。

朔风呼啸,被一道道月亮门阻挡,减弱了风力,却仍旧凛冽含沙。黎昭与祖父作别,带着迎香步上后罩房的楼梯,在路过黎蓓的闺阁时,稍顿步子。

前世,黎蓓与她最是交好,却在心里把她当傻子,黎凌宕屠尽黎氏满门,作为女儿,黎蓓就差递刀了。

思及此,黎昭十指成拳,冷脸越过那道竖棂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初潮经水并不多,却引起腹胀疼痛,黎昭简单洗漱后,让迎香熄了灯,躺进绵软的被子,睁着眼不敢入睡,害怕眼前的一切不过一场幻梦,梦起梦醒,又会回到残喘的余生。

直到睡意袭来,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黎昭才怀揣忐忑睡了过去。

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着她的不安。

子夜,黎昭在梦境中看到一个正在练舞的少女,身穿白羽裙,一遍遍练习着同一个动作。

那动作有些蹩脚,难以驾驭,少女额头溢汗,微微喘息。

那是曾经的黎昭,特意为冬至过后十日的腊月宴做准备,要为太后和女宾们尽展一舞。

闺秀献舞,属她黎氏女独一份,既出风头,又受人腹诽。

可那时的她,赤诚单纯,一心想要讨好太后,不在意他人非议,还庆幸宴会当晚,天子会亲临,不枉费她练习数月之久。

然而,事与愿违,没等她在腊月宴上一展舞姿,身上那件由黎蓓亲手缝制的重工白羽裙突然跳线,羽毛片片似飞雪,抖落一地,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白羽飘浮满室,惹人发笑、猜忌。

有人觉得她脸皮厚、门道多,定是事先知晓陛下会亲临捧场,才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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