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孟子劝齐宣王施行仁政之时的劝诫之言:
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
是以,此题考的不是表面上的富人与穷人的对立之言,反而是一腔怜民爱民之心。
不过,县令大人一腔怜民爱民之心,考生们却不能这般作答。县令大人为一地父母官,自有怜民爱民的本事,可作为考生呢?
徐韶华定了定神,随后开始提笔:
“学生谨答,夫富人之哿,莫若天恩之赐,茕独之哀,莫若天恩不至。斯民之贫富哀乐,在乎安民之政。民之本,为田……”
徐韶华开篇先是按照惯例表达的一下对朝廷圣上的敬意,随后便急转进入正题,他引经据典,以曾经徐远志告知的地里收成、当朝赋税等为基,将其一一罗列出来,先给予肯定,又表示以本地之清贫,或可开源节流云云,皆是则可使富人穷人皆有乐可享。
如此,洋洋洒洒,近五百字,等徐韶华写完,已经是正午之时。
徐韶华并未急着交卷,而是先取出了自己放在考箱里的点心,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点心有些干,考棚里备着的清水只有角落那一碗研墨用的冰水,徐韶华并未取用,只吃的很慢,等到半个时辰后,徐韶华这才将几块点心全部吃完。
不多时,有学子陆陆续续开始交卷,徐韶华也在人群之中。
龙门每逢五十人一开,徐韶华正好在头一波之中,等他顺着人流走了出去,便看到张瑞被沉重的木枷套着脖子和手脚,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直起腰来,整个人借着枷锁半跪半趴着。
有路过的学子看到这一幕,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狠狠的啐一口。
无他,能被这样处置的,唯有科举舞弊之徒!
若不是县令大人明察秋毫,让他们与这样的人同场科举,也不知会把谁的名次挤下去。
张瑞已经跪了大半日,他身上的衣裳单薄,发丝上还挂着不知是谁扔的臭鸡蛋滴答落下,整个人已经有些头晕目眩,可更多的,却是未来的无望。
徐韶华出来后并未离去,徐易平特意租了一日的马车在外等候,徐韶
华则坐在温暖的马车里等安望飞出来。
交卷后的龙门,乃是一个时辰一开,安望飞混在第二批考生中走了出来,刚一出门,他一眼便看到了在马车旁等候的徐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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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弟!”
安望飞这声一出,不远处跪着的张瑞也猛的抬起木枷看了过来,安望飞被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看到了他的面容后,安望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了上来。
真的是他!
安望飞震惊的瞪大眼睛,看向徐韶华,徐韶华握住他的手,唇角含笑:
“望飞兄,先上车再说吧。”
安望飞点了点头,连方才想要与徐韶华探讨考题的心思都没有了。
满脑子都是,华弟都猜对了!
安望飞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和徐韶华一道回了学子舍,徐韶华叫来小厮送了一壶热茶,给安望飞倒了一杯:
“望飞兄,回神了。”
安望飞冷不防碰到有些滚烫的杯壁,差点儿没有跳起来:
“嘶!好烫!”
徐韶华抬手,用手背试了试:
“正是可以入口的温度,怕是望飞兄的手太凉了。”
安望飞这会儿不光觉得自己手凉,连心也凉透了,仿佛透着风似的。
那许青云当真心狠手辣!
安望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华弟,那张瑞……”
徐韶华和胥吏离开的时候,队伍里黑灯瞎火的,安望飞并未注意到张瑞的身影,却没想到……那罪魁祸首竟然真的是他!
“他试图将沾了松脂的小抄丢在我的身上,又在县令大人面前百般狡辩,惹的县令大人大怒,这一次怕是要在外跪足了时候。”
徐韶华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原是徐韶华那支击落了纸条的毛笔被兵将还回来后,徐韶华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上面松脂的气味。
再一联想当初安望飞所说的张瑞出身长松村的事,便知道这事只怕是其百密一疏。
张瑞住在长松村,对于松脂司空见惯,甚至对于其气味也不大敏感,这才让徐韶华抓住了他的关键弱点!
安望飞闻言,定了定神:
“张瑞此计实在歹毒,幸好华弟机敏!此番,他对同窗下手,试图诬陷华弟,乃是罪有应得,县令大人处置的对!只不过……华弟你如何确定是此人?”
那天,爹带来了五个嫌疑人,华弟没用多久,便确定张瑞为下手之人,直至今日张瑞跪在外面,他仍然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徐韶华闻言,抿了一口茶水,笑了笑:
“望飞兄可记得那日我说过,那背后之人定然不会选择教瑜大人推荐的三位廪生。”
“是,那日张瑞因为迷路,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