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面包车,取来了斧头,手脚麻利地爬上卡车的车顶,开始麻木地收割脑袋。
她需要做点什么,让这个身体动起来,不然她就会变回那只会哭的废物。
砍完了两车的丧尸,千渺挂着满身的污渍坐在地上无声地流眼泪。
忽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扔掉斧头,连滚带爬地跑回了面包车,从粉色塑料包里翻出了那本用枕巾包着的书。
自己的手太脏了,她脱下寿衣外套擦了擦手,才打开枕巾,取出了那本书。
封皮泛着淡淡的黄色,没有任何改变。
千渺将它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柔软啊。
图移的皮肤,就是这么柔软的吧。
抱着书,千渺躺进了面包车的后排座上。
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群星闪烁,银月当空。
千渺把书放在脸庞,望着它流眼泪。
似乎觉得书离她太远,她又把它枕到了脑袋下面,用脸颊轻轻地磨蹭。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了淡黄色的书皮表面。
千渺并没有注意,她流了这么多的眼泪,书皮并没有被打湿,反而将她的眼泪全部吸收了。
书里面记载的故事,也随着她的眼泪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哭累了,千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打了一天,又经历了大喜大悲,千渺毫无意外地陷入了深层睡眠。
口水流淌到了书皮上,书皮照单全收,一点印记都没有留下。
半夜千渺热出了一身的汗水,书皮就像个吸湿剂,千渺出多少汗,它就吸多少汗,不浪费一滴汗水。
千渺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抱着书发呆,呆一会哭一会。
胖子几l人不约而同地默认她发病了,都不过来打搅她,让她安心“养病”。
第四天的夜里,天气格外的炎热,千渺睡出了满头大汗,没等她被热醒,书皮就如饥似渴地吸收掉了。
天边破晓时分,沉寂的厚书散发出了一阵朦胧的微光。
它轻轻地从千渺的脑袋下面移了出来,千
渺的脑袋落在了车座上,由于睡眠质量好,她蹭了蹭脑袋,又睡了过去。
厚书:“……”
厚书在空中逐渐拉长,面包车的横向车长限制了它的发挥,厚书便调转了一个方向,沿着车的纵向继续延伸。
面包车长五米,厚书拉伸到它一半的长度时便停下了,柔软的书皮逐渐拉宽,向四个方向伸展,化成了胳膊与腿的形状。
待胳膊腿成型,书皮的顶端就鼓出了一个脑袋,长发散开,浅黄色的皮肤上显现出了五官的样貌,鼻子鼓起,睫毛一根根地生长而出。
周身的微光散去,男人睁开了沉静的双眸。
黑白分明,瞳仁闪烁。
淡黄色的皮肤瞬间有了生气,褪去了陈旧的黄褐色,重新焕发出了洁白如瓷的质感。
图移躺在半空中,抬起手来看了看。
他仿佛又变回了一个人,可身体里空空荡荡,连一根骨头都没有。
似人,非人。
赤条条的图移尝试着掌控身体,缓缓地坐在了第二排的座位上,他的个子很高,直起身板来就会撞到头顶。
图移俯下身体,用手指戳了戳还在熟睡的千渺。
千渺不舒服地动了动,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图移眯了眯眼睛,低头冲着她的脸蛋咬了一口。
千渺右脸一痛,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她朝思夜想的……裸|男。
千渺反应了片刻,一时之间又高兴又悲伤,带着点茫然地嗫嚅道:……你怎么在我梦里也耍流氓呢?……衣服呢,怎么不穿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