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那时他尚未及冠,还不曾有字,她第一次询问他的名字,念了一遍“沈泽渊”后,便自然开口:“这么复杂的名字,我还是叫你阿渊吧?”
这个称呼,他从未应过。
等后来他取了字,他们成了婚,她为表亲昵,不愿意和别人一样叫他的字,他便会在每次她叫他的名时沉默。
最后她屈服,终于和别人一样叫他的字,只是在偶尔神志不清时,才会叫他阿渊。
那种时候他不想与她计较,也就不作纠正。
只是这种时候很少,也就是每月火毒之期,她才会如此胡言乱语。
听到这声“阿渊”,沈玉清慢慢反应过来,顿觉自己行事不妥。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江照雪昨夜火毒在身,不可能出去,而且她去乌月林做什么?
就算去了乌月林,封印九幽境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裴子辰身上那点香气,不过就是蓬莱岛人常用的香料,也不一定是江照雪,就算是,也没什么需要在意,何必这么着急回来?
他站在床帐前,听着江照雪在里面整理衣服的声音,人也逐渐清醒冷静过来。
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无稽,甚至……隐隐带着不让人察觉的恐惧。
只是这种恐惧他自己也未曾意识到,快速否认了自己猜想后,静静等在床帐前。
江照雪隔着床帐简单收拾好可能被发现的所有信息,才终于掀开床帐。
清晨光线落到她苍白面容上,显得越发虚弱,沈玉清注视着她,她疑惑抬眼沈玉清,气虚茫然道:“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得沈玉清心口细密一刺,但也算不得什么,他快速忽略过去,只道:“昨夜乌月林中,九幽境结界被人打开了。”
听到这话,江照雪面露惊讶,随后急道:“现下什么情况?”
沈玉清端详着她的神色,见她似乎的确不知,也彻底放下心来,倒也没有遮掩,平静叙述道:“有人及时封印,稳住了情况,我已暂时加固,等一会儿再回去,彻底加固修补。”
江照雪听着,果然不出她所料,沈玉清是半路回来查她。
她故作不知,只疑惑看着沈玉清,等着他的下文。
而沈玉清也不说话,似乎也在等待她开口。
两人静默片刻,江照雪有些尴尬,终于主动试探着开口:“你……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
这话让沈玉清气息明显一凝,片刻后,他终于道:“九幽境及时封补,附近凌霄花并未被破坏,我寻了一株回来,若你当真中了灵泯散,便吃了吧。”
说着,沈玉清从袖中取出一株凌霄花,放在床头桌上。
江照雪见状,靠在床头,轻笑一声:“劳你费心。”
“既然未曾酿成大错,昨夜你也受了一夜火毒之苦,应当已经知错。”沈玉清放好凌霄花,说着便同以往一般坐到床前,有些不自然朝她脉搏伸手,“把手给我,我为你压制毒素……”
话没说完,江照雪下意识一闪,竟就躲过了沈玉清即将拉住她的手。
这动作太快,等反过来时,两人俱是愣住。
沈玉清抬起眼眸,江照雪也发现自己躲得太快。
过去她对他的触碰从来都是求之不得,哪里有这么避之不及的时候?
她不由得有些尴尬,故作轻松转着手腕,低头轻声道:“不用了,昨夜太疼,我便临时找了个水灵根的弟子。”
沈玉清没有出声,只静静审视着她。
或许是因为妻子这个身份太过特殊,不容忍冒犯。
又或者这些年习惯了由他做这件事,骤然让人夺去,他有些不甚习惯。
这一刻,他感觉到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焦躁感,他突兀想起在裴子辰身上闻到她身上香味刹那,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冒犯了领土的野兽,急迫想做点什么,去消除这种不安。
可他知道这是失态,不当纵容,只能静默不发。
他沉默时间太久,江照雪被看得紧张,忐忑询问:“怎么了?”
“非天阶水灵根灵力太过驳杂,”沈玉清回过神来,克制着,淡声解释,“于你无益。”
这话让江照雪心里暗自吐舌。
什么驳杂,人家不仅是天阶,还是冰灵根。
最重要的是,温柔啊!!!
以前她一直以为传送灵力镇压火毒就是这么疼,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是因为沈玉清没耐心。
但水灵根弟子多,天阶灵根弟子却极为罕见,她若是明说,沈玉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裴子辰。
于是她只能笑笑,疲惫道:“驳杂一点没关系,有用就好,我慢慢打坐清理就是了。反正以前你的灵力,我也要单独再消化一番,无甚区别。”
这话让沈玉清一愣,下意识想开口说什么,随即就听江照雪道:“你毕竟是灵剑仙阁阁主,总有顾及不到我的时候。昨夜我想过了,我过去的确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