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执拗?”
“我就是这个脾气,你该了解我的。”
这话看似是在劝俞渐离,其实是说给其他几个人听的。
那几个人眼珠转得飞快,面面相觑,可都不是什么心思通透的,也看不出对方的神色。
陆怀璟在此刻道:“我真是没什么耐心了,赶紧给我拿人,走!”
俞渐离下巴一扬,扭头便要跟着走。
这时胆小的监生赶紧指着另外一个人开口:“是他踩断的,我看到了,我只是扶着俞渐离而已,没我什么事。”
被指的人当即恼羞成怒:“不是说好了一起说是俞渐离?!”
“你们几个!”监丞怒吼了一声,“还不赶紧说实话?”
他们几个当即慌了神,却也不傻,咬死就说是不小心,而非陷害同窗,可以按照责任轻重来赔偿弓箭。
这种事情在监丞看来不大,可是弓箭很贵,整整价值一百五十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几个人都吓傻了。
监丞仔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再看看参与的人,决定所有人平分赔偿。
一共五个人,每个人赔偿三十两银子。
这个结果也让那几个人傻了眼,这种金额他们都要赔一个倾家荡产。
离开绳愆厅,众人分开。
陆怀璟第一次演戏,生怕被看出来是在合谋,走的时候还在自顾自地骂人,然后走得飞快。
俞渐离和明知言并肩走了一段后突然有人朝着俞渐离怒吼了一声:“俞渐离,你为什么要这般咄咄逼人,赶尽杀绝,你是要我们几个人的命吗?”
俞渐离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向他:“在做坏事前,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我们只是觉得不公平!”那人竟然回答得理直气壮。
“人为什么会觉得不快乐?无非去与其他人做比较。”俞渐离不急不缓地回答他,“你们之前与其他同窗做比较,你们都是优胜者。到了国子监,觉得我们都是四门学的监生,你们不该比我差,可发现了差距后变得偏执扭曲。”
“什么意思?”那人知道俞渐离是在戳穿他们的心思,却还在装傻。
“豁达一些,人这一生总会有一些不可得之物、比不过之人,太过将心思放在这些上面,只会增加自己的负担,让自己变得愁苦。人也该有脸有皮,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该有的后果,这样我还能高看你们几分。”
俞渐离说完转过身,继续朝自己的号房走。
明知言看着这一幕没有参与,跟着俞渐离走远了才问:“你还有心情开解他们?”
“我只是想他们放过我,无穷无尽的麻烦也会让我头疼。”
“也对,我们渐离不想与人为敌。”明知言表示认可,“你也是这样开导自己的吗?”
“嗯,人活一世,自己才是根本,别让自己太累,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别太高看自己,也别太低估自己,走过来的路都算对得起自己。”
将俞渐离送回号房,明知言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隔壁号房半晌,最终才转身离去。
晚间,俞渐离在号房里看书,不久后听到了纪砚白敲窗的声音。
俞渐离也不慌,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这边,接着打开了小窗。
纪砚白双手环胸站在窗边,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看向他,问:“事情解决了?”
“我听明知言说了,是昙回传消息给他的,谢谢你。”
“我也只是想看看你的箭练得怎么样。”
提起这个俞渐离很开心:“挺好的,及格了。”
“嗯,我看到了,稍加努力,以后说不定可以上等。”
俞渐离却很有自知之明地摇了摇头:“后面的射箭考试会提高难度,要求环数,我还是只求及格。”
纪砚白倒也没太坚持,似乎也觉得俞渐离根本就不是一个射箭的料,身体素质太差,还好人足够聪明,懂得运用技巧。
“昙回去偷听了后续。”纪砚白提起了别的事情。
“这还真是他的作风。”
“听说那些谋划的人此刻已经闹翻了,几个主事者势必要所有人平摊赔偿,不然就闹一个鱼死网破,把所有人都捅出来。其他人也不想得一个坏名声,想来也只能所有人砸锅卖铁地凑够赔偿。”
一群读书人闹成这个局面也够丢人的。
他日真的各自为官,也算是捏着彼此的把柄,谁也不敢造次。
俞渐离诚恳地道:“那么多银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巨款。”
“你呢?”
“我只能用抄写赚来的银子偿还了。”
“其实陆怀璟不会真的跟你计较。”
“一笔是一笔,有恩就要还,弄坏了东西就要赔偿。”俞渐离说着看向纪砚白,“今天要抄写吗?”
纪砚白摇了摇头:“按照正常来讲,我刚刚被父亲训斥,应该正在赌气,今日是不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