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通红,眼神暗淡无光,看上去很疲倦,却还是走过来抱住我,为我拭去泪水。
我想挣脱他的怀抱,可他抱得更紧。
“对不起啊bb。”他声音沙哑,我吓了一跳,“事情太急了,我忘记跟你说了。”
我叹气:“你突然不见我会担心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阿妈病了。”他摘下口罩,我才发现他鼻子也泛红,一看就是哭过,“我要赶回香港看她。”
我突然有些心疼他:“阿姨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邻居阿叔打电话告诉我阿妈在家里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他声音染上哭腔,“颂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将头埋在我颈间,我抚摸他颤动的脊背:“机票买了吗?几点的飞机?”
“六点半。”他闷声。
我看看手机:“还有一个多小时,登机手续办了吗?”
“还没。”
“那快去吧。”我扶着他站直身子,拍拍他的肩,露出宽慰的笑,“不用焦虑太多,阿姨会没事的,你落地了给我发个信息,在香港那边照顾好阿姨,也照顾好自己。”
他脸色好了很多,对我笑笑,唇边小括号终于现身。
“这才对嘛,你笑起来最好看。”我笑,摸摸他的脸。
他拿好行李箱:“那我走了。”
我正想和他说再见,他突然上前吻住我。
“等我回来。”
“好。”
他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身影从值机柜台到安检口,逐渐消失在安检口尽头。
凌晨五点,偌大的航站楼,一下子变得冷清。
“要开始异地咯。”林老板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背后。
我叹气:“没办法,不过换做是我家里出事,他也会这么做的。”
“双向奔赴,真甜。”林老板有些感慨,“今天星期六,Joan你不上班吧。”
我摇头。
“要不要去Orange Guitar喝一杯?”她笑得狡黠。
“不了,还是回家吧,你不怕猝死,我怕的喔。”我转身就往航站楼外走。
“欸,Joan你不要把死字挂嘴边嘛,不吉利的哦。”林老板跟上来。
“不好意思,我拒绝封建迷信,熬大夜对身体不好。”我朝林老板眨眨眼。
“就是跟你家Shabnam学的,太healthy了。”林老板满脸鄙夷。
我笑,想起了说我晚起伤胃的某人。
航站楼外是一望无际的夜空,飞机的灯光一闪一闪直入云霄,像是反方向的流星。
那我就许个愿吧。我心想。
希望某人一路平安。
回去一觉睡到十点,吃早餐的时候打开手机,有一条上午九点发来的信息。
順.Shabnam:落地了
順.Shabnam:异地恋开始计时咯
順.Shabnam:[音乐]Long D
《Long D》。
Long distance,异地恋。
恰巧是我歌单里的歌,我给屏幕对面那人发去一条60s的语音。
“好想见你,wi-fi冇网络
离线爱情凭念力连结
无论你住索里,伯斯,西雅图市
你爱我知……”
下午三点,他回信息。
順.Shabnam:刚刚睡醒,给你报个平安啦
順.Shabnam:阿妈她一直有高血压,昨天是忘记吃药了,现在没事了
順.Shabnam:我现在在医院里,等下出去带你看看维港日落啊
我:好,你先安顿好,不急
收到他消息后,我心里的担忧总算落地。
下午,他开着视频通话带我穿过人潮汹涌的旺角中环,带我去到海风吹拂的尖沙咀,带我吃老巷子里的茶餐厅,带我坐轮渡看香港的夜景。
深夜他回家的地铁上,我吐槽他的话费是不是不要钱,他只是低头笑笑,然后低声告诉我:“是你的话,多少钱都没关系。”
我又无奈又情不自禁嘴角上扬。
没办法,谁叫我最吃他这一套。
这几天他跟我说了很多。
他说,他从小在香港长大,从来只觉得乏味,可是这次回来才发现这里其实很美。
他说,以前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后来离开家,才恍然香港已经承载了他太多记忆,他的心离不开这里。
他说,希望有一天,可以和我一起漫步在月下,在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让海风拍打在我们脸上……
我说,一定会的。
几天过去,他阿妈的病情稳定下来,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想留下来多陪陪阿妈,我欣然答应。
我继续埋头工作,每天的加班让我在晚上才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