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对那道粉衣身影礼貌点头:“乔姑娘。”
乔婉娩抬步进屋,将手里攥出几道褶痕的信封递过去:“昨日李先生托我查的事情已有眉目,十年前我们放狮魂走时,他曾写过一封书信道谢,是出自薛玉镇采莲庄。”继而,女子垂眸轻叹,“昨夜之事,我有许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李莲花菩萨心肠作祟,正想宽慰开导两句,谁晓得人家直言想抱一抱他那只当自己不存在的“娘子”,行吧,没他的事。
贺映雪有些意外,倒也没拒绝,等那含着浅淡花香的纤瘦怀抱将她包围,她听到耳边轻声啜泣。
“若那时能留下你,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姑娘生疏地揽住对方,安抚着拍了拍肩:“善恶有报,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乔婉娩未再问话,无须解惑,能再见面,已是幸事。
“……她就这么走了?”望着乔婉娩脚步都略显轻快的背影,贺映雪语气平和地道,“你该把你的情况告诉她的,她不会泄露出去,还会帮你找灵药。”
是啊,若他真的坦言身份,何愁没人帮他。
“你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希望我活着。”他定睛看她,眼神晦涩不明,“世上找不出第二滴观音垂泪了,我的命数早已注定。”
“你都没去找,怎么知道没有!”贺映雪仰头直视,撞进那双漆黑如墨望不见底的眼眸,“碧茶之毒困了你十年都撑过来了,这算劫难还是幸运?那我出现在这里呢,也是命中注定的吗?我想让你活着,因为该死的不是你。”
“可也不是你……”
话语被突如其来一声厉喝打断,笛飞声怒不可遏,径直走向李莲花,揪住他的衣襟将他从凳子上提起。
贺映雪险险避开火冒三丈的笛盟主,今儿个来的什么客人都有啊。
清甜的嗓音脆生生响起:“喂——你问他,就他那张嘴能跟你说什么实话呀,不如问我咯。”
笛飞声眉头紧锁,松开李莲花,转过身来:“那你说,李相夷当真中毒了?十年前东海一战,是我胜之不武?”
贺映雪认真笃定地点头:“中毒了,碧茶之毒,是云彼丘下的,据说是受到你家圣女的蛊惑,但云彼丘此人比角丽谯更可恨。东海一战嘛,他要是没中毒,你肯定打不过他呀!”无视笛盟主眼底的凶光,姑娘接着道,“对了,碧茶之毒是药魔制出来的,你回去问问他有没有解药,不然等观音垂泪药效耗尽更难搞。中毒可惨了,你都不晓得发作起来是什么样,以后别找他打架了!”
笛飞声双眼微眯,瞥向一旁看天看低就是不往这儿看的李莲花:“解药,我会去找,不过他看起来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没事,笛盟主只管找解药,喂药包在我身上!”
李莲花忽然猛烈咳嗽几声,耳根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笛飞声狐疑地看他一眼,只道找到线索尽快出发,他即刻命无颜去寻药魔,想尽一切办法都得解毒。
送走了笛大盟主,李莲花一口气还未歇完,就见某个试图躲藏无果,拉住路过的洒扫和尚搭话的小朋友。
“方多病?”
方少爷僵直着身子一步一顿地走过来:“早、早啊……”
“不早了,转眼都要吃午饭了。”李莲花懒懒一歪头,示意方多病进来。
贺映雪仍坐在原位,方多病不敢靠太近,苦着脸道:“我是不是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啊?”
“哪有不该听的,反正也瞒不住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我该叫你李莲花还是李相夷……”
李莲花笑容温和:“往事已矣,尘埃落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