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蔡娴娴当完伴娘,喧嚣之后,生活还得继续。
徐念溪用了一晚上把热闹之后莫名涌上来的惆怅落寞重新压回去。
她再筛选了一遍Boss,又和难得有回复的几家公司聊了下。
这次她没有问什么交不交社保,只很简单地沟通了一下情况,定了面试时间。
那天晚上,徐念溪照例没怎么睡好。
西津是个中部城市,但一入冬,会比很多北方城市还冷,侵入骨子里的冷。
她又体寒,常常一整宿,被子都是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徐念溪直接出发了。
赶过去的时候,徐念溪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不可能每家公司都是好的。
但是一连去了两个,都是一进去,填张表,连她的简历都没看,就让她去面试了。
面试内容也空泛,都是一些画饼类的侃侃而谈。
她难免有些丧气。
下午第一家公司她没有给予很大的期望,但是出乎意料的,这家公司很正规。
面试官先把她的简历看了好一会儿,又针对她的专业知识提了几个具体的情景操作问题。
徐念溪一一作答了。
面试官点了下头,认可她的专业能力,又犹疑地自言自语:“你离职了三个月,三个月的空白期有些久啊……”
“那就先这样吧,等我们的消息。过了的话,我们会在Boss上给你offer。”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六点。
西津的黄昏,天空上总有很多火烧云,像打翻了的芒果汁。
正是下班的点,路上车水马龙。
徐念溪上了拥挤的地铁,好像一瞬间从光亮的人间到了紧闭压抑的沙丁鱼罐头里。
鲁惟与打来电话:“面试怎么样?”
“面试官觉得我空窗期有点久,”徐念溪道,“他让我回去等消息。”
“在职场有gap是不是会死啊,”鲁惟与来气,“都不能让人休息一段时间吗?”
徐念溪从译易达离职的时候,会想过找工作不会像之前那么简单。
这几年整个经济大环境都不是很景气,失业的人很多,就业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
但是她也没想到,会这么难。
果然又等了几天,那家公司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这是无声的拒绝。
徐念溪心里清楚。
找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那天晚上,徐念溪睁着眼睛又一夜未眠。
凌晨的时候,万籁俱寂。
徐念溪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浑身一点温度都没有。忍不住写了条朋友圈,屏蔽了很多人,才敢发出去。
徐念溪:找工作真难,丧气脸。
她原本准备立马就删的,她无意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窘境。
却没想到忘了屏蔽学姐刘妍,更没想到她会发来消息。
刘妍是西津人,也是南大毕业的:念溪,你是不是在找工作?
徐念溪:是的,学姐。
刘妍:你要不来我们公司面试一下?我们公司虽然没专攻外贸,但是偶尔还有些翻译单的。以你的水平,这些单子对你来说,毫无压力。
简直是峰回路转,徐念溪那一瞬间,好像看见了光亮。
谢过学姐后,便定了面试时间。
徐念溪那天晚上难得睡了一个比较平稳的觉。
她挺了解自己的。
她从来不是那种有强大心脏的人。
也永远做不了那种,可以轻而易举舍弃很多东西的人。
她需要很多底气。
工作、钱、房子等等一切物质的、实打实的可以攥在手里的东西,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睡前徐念溪甚至还有心情,久违地点进朋友圈。
也没看别人的,只看了程洵也的。
她还是那个她,会因为朋友圈里的人个个都光鲜亮丽,个个都未来可期,而整宿睡不觉。
程洵也的朋友圈没有设置多少天可见。
一直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他发的频率其实不算多,多是世界各地的风景照。
夕阳、天空、晚霞、大海……
都是一些她想去,却从来没有去过的国家城市。
冰岛的瓦特纳冰川、挪威雪山下的岛屿、丹麦的法罗群岛等等。
偶尔会掺杂着几张自拍。
就比如最近的,他发了张蒋鹏文、严岸泊他们的合照,应该是在KTV里。
他站在最旁边,没太站直,也比身旁的人高出不少。
别人都傻兮兮地笑出一口牙比耶,他单手插兜,只勾了下唇角,抬着下巴看镜头的模样酷酷的。
严岸泊留言: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我们几个里面长得最帅的?
程洵也回:你是长得最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