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慕骄阳很闲适地坐着,单手托腮,看着他展露微笑,露出腮边深深的两轮笑涡:“这里是重型死囚牢,里面可是住着许多我的‘老朋友’了,你从他们那里听说了我不奇怪。但你看不透我,不需要花心思了。你对付不了我。”
钟海威点了点头,很善解人意的模样:“是。我是听老朋友们说的。他们在这里住挺久了。”
“但是下一个会是谁呢?”钟海威又说:“下一个失踪的女性,会是谁?我们来猜一猜。”
慕骄阳微笑着站起,说:“再见。”
他没有利用价值了,想要知道的,慕骄阳已经知道。
慕骄阳笑容使人如沐春风,但其实没有温度,冷淡克制,是本质上对变态们的不屑与轻蔑。
文安伦和章消玉也跟着站起,准备离开。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还要了解我的一切,尤其是我的童年;以及变态的过程吗?!”钟海威叫嚣。
慕骄阳还是那种浅浅淡淡的笑,笑意温润,但说出来的话冰冷:“郎小真在失踪前,和你提了分手。你在法国的时候一直有犯案,但那会儿还没有形成系列案,七年时间里,你只杀害了两个女孩子,但警方一直没有破案。你从十七岁就开始作案了。文安伦有反社会人格,他肯定在你身上看到了同类的特质,他咬着你不放,他阻止你和郎小真来往,而他成功了。于是,在郎小真向你提出分手并失踪后,你就开始了变态的第二阶段,要成为连环杀手,再加上你研制的《真纯》香水败于文安伦的《天使之泪》,你所在的那个法国小众品牌香水公司面临清盘,你一再被刺激,于是一直关注留意文安伦,也一直在各处作案。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很克制,作案过程堪称完美。直到跟着文安伦回到国内,以及郎小真的死曝光,激发你开始频繁作案。直到你被我抓住。一切结束,再见。”
钟海威颓然坐下。
直到离开死牢,再见到刺眼阳光,章消玉才轻声问:“慕教授,小真姐真的……”
慕骄阳看了文安伦一眼,淡淡道:“根据画像分析,她已经遇害。”
文安伦猛地捂住了眼睛。
4
掌骨,以及两颗牙齿的DNA对比结果出来了,证实了是同属于郎小真的。
由于没有完整的骸骨,所以郎小真的死亡时间没有头绪。而她失踪了四年之久。
一时间,美院里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一切像炸开了锅。文安伦干脆递交了辞呈,虽然澳洲总部院长多次挽留,但他还是决定离开。
他将自己关在家里,没日没夜地作画。但夏海市政府考虑到对社会和民众的影响,取消了和他的合作项目。那幅城市印象的巨幅画,不再需要他来画。
“真是世态炎凉!”章消玉抱着橙子倚着他坐,一脸愤愤不平。
文安伦只是说:“他们只是求心安。或许,我就是那个变态杀手呢?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没有人性。”
“你不是这样的人。”章消玉劝他:“安安,你别画了。你将自己关在画室里,画了五天五夜。你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他停下笔,不说话。
看他紧紧执着笔的手,她将手覆在他手背上,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心里难受。”
文安伦心中烦躁,头开始疼痛,他痛得背躬了起来,以抵抗痛楚。他脑里好像还有一把声音,在骂他的脆弱和多愁善感。
文安伦想,他的确不需要懦弱。懦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你怎么了?”她以手背轻触他额头。
但,却被他躲开了。他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心里怎么会难受?!他们那些蠢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此刻的文安伦,满身冷戾。
章消玉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他没再理会她,只是画他的画。疯狂地画他的画。月夜下燃烧的大海。他用大块大块的红色、粉色、朱赫色、赤色来画,简直就像视力退化的画家那样子用色,全是疯狂、愤怒的红!
他通宵达旦地画,早上七点时,她给他端来一杯牛奶和一块面包。她也不打扰他,只是抱着膝,坐在地板上,仰着头看他。而早餐,就放在她的腿边,他伸手就可以勾到的地方。
文安伦终于冷静下来,放下画笔,说:“你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章消玉绽开一抹极为灿烂的笑:“那你陪我吃好不好?”
“好。”他轻声答,低垂着眼睫。
她哒哒哒地跑了,她还折腾了挺久,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个托盘,盘子里有一大碟嫩牛柳意面。香气扑鼻,热气腾腾,是刚做出来的。他的确是饿了,觉得香极。他笑:“我们一起吃。”
一个大碟子,两双筷子,俩人共用一个碟子吃意面,她悄悄把牛柳拨去他那边。他咬了一口,用红酒腌了四五个小时,不仅入味,还很鲜嫩。
见他喜欢,他那俊俏的嘴角都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