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深的血洞,需大力刺下,那么器具便少不得要在掌心留下印子……”
徐韶华看着那车夫左手掌心的六角花印,斟酌道:
“我曾见我家大嫂做针线活时用过的针锥,其尾端便有这样的花型……”
马煜在远处走来,将一把带血的锥子拿了出来:
“找到了,是此物吧?想来方才是在撞击之下甩出去的。”
“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此人下此狠手?”
魏子峰缓缓的说着,而一旁的胡文绣与胡文锦相扶着过来,一照面,胡文锦便不由抓住徐韶华的手,死活不撒手:
“徐同窗救命之恩,我胡文锦没齿难忘!”
而更让胡文锦动容的点在于,方才徐同窗硬是为了留住他要写字的右手,这才耽搁了时间,只能停留在原地。
徐韶华摆了摆手,虽说他是要让胡文锦当护身符,可是这护身符若是直接报废,焉知胡氏一族会不会将这份仇恨也记自己一分?
“不必言谢。”
徐韶华这会儿有些脱力,安望飞又不再,他考箱里的点心也吃完了,他也无意在陌生人面前露出弱点,故而只站在原地等候。
却不想,一刻后,徐易平赶着马车寻了出来:
“一弟?你们怎么……死,死人!!!”
徐韶华看到徐易平的那一刻,面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大哥。”
下一刻,徐韶华便直接栽了下去,徐易平连忙将他抱住,胡文绣上前道:
“徐郎君,徐同窗方才救下了我等,惊险万分,只怕身体有些吃不消。安同窗已经前去报官,这里有我们在,你便先带徐同窗回去休息吧。”
“这……”
徐易平看着徐韶华苍白的面色,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随后,徐易平抱着徐韶华上了马车,胡文锦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回想着少年方才在昏暗灯光下,都无法掩饰的苍白面色。
他该是言笑晏晏,眸光潋滟,生机勃勃的模样啊!
胡文锦目送马车离去,随后这才和胡文绣对视一眼:
“文绣,只怕这次是冲着你我一人来的。”
“如此胆大妄为,我胡氏一族与其不共戴天!我这就去信告知父亲!”
胡文绣怎么也忘不了方才兄长差一点儿在自己面前被撞飞的一幕!
他定要幕后之人,付出代价!
不多时,安望飞带着衙役赶了过来,并将徐韶华的猜想告知他们,衙役顿时面色一整,将众人的话记了下来。
当街行凶,还被
受害人抓到证据的凶手,他还是头一次见。
只不过,如今正是县试的节骨眼,县令大人还不能出来处理,衙役将这事告知众人,众人表示理解。
只是,等转身后,胡文绣看了一眼魏子峰,魏子峰便从队伍中悄然离去。
今日这一次下考之路着实惊险刺激,险象环生,但好在大家都是全须全尾。
学子舍里传来阵阵中药味儿,胡文锦等回去后,非要亲眼看着徐韶华把药喝了这才离去。
不过,在安望飞看来,若不是易平哥在床边坐着,胡文锦都想要自己上手喂药了。
而等胡文锦离开没多久,徐韶华这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
“大哥,我饿。”
安望飞早就知道一弟的习惯,立马先端来了一碗粥:
先用粥垫一垫,一哥给你端鸡蛋羹来。?_[(”
等徐易平离开后,安望飞倚着床柱,笑吟吟道:
“华弟方才睡着,可不知道那胡文锦看着你的眼睛都恨不得要黏在你身上了。
这一次的救命之恩,他怕是得记一辈子了!不过方才华弟那风姿,实在是一绝!”
徐韶华一边喝着粥,一边道:
“那这风姿,他日让望飞兄体验体验?”
“呃……”
安望飞闭上了嘴巴,然后看着他家华弟在易平哥的投喂下,吃了一碗粥,两碗蛋羹,三屉包子并一大袋炸糖果子。
“我的乖乖,我算是知道方才华弟你怎么把那旗杆扎那么深了!四个衙役大哥都拔不出来,最后只能用锯子锯断了。”
徐韶华斜了安望飞一眼,这才道:
“明日得给那位店家些银钱,赔偿他那旗杆的费用。”
“这事儿我叮嘱小厮了,华弟不用放在心上,倒是华弟你……”
安望飞看着徐韶华那被包成粽子的右手:
“后日还有一场连覆,华弟这样可要如何去考?”
安望飞叹了一口气,徐韶华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开始拆自己右手的白布。
安望飞连忙阻拦:
“华弟不可啊,不然……”
安望飞话还没有说完,徐韶华就已经拆完了,而安望飞看着徐韶华掌侧那被木签划出的头发丝细的伤口,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