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誉王妃逝世后,琼枝宴搁置了三年,今年由林阙雁重新举办。
当今太后与誉王妃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今日来此处捧场也是可以理解的。原书中钟粟青也是这时候,演奏了一曲浮云散,不仅名动京城,更是被太后赏识,自此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后台。
钟令音想着剧情确实没走偏,钟粟青也算是赌对了,等她回过神时,沈知行将第三壶酒都已经喝干了,正捏着杯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看。
她也没干什么亏心事啊!可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正好钟令音刚刚拨开了一颗葡萄,在塞进嘴里的前一刻,发现葡萄软绵绵地像是被挤压过,就一直拿在手里,于是她体贴地将那颗葡萄塞进了沈知行的嘴里。
沈知行没再看她,也没再喝酒,钟令音如释重负,刚缓了口气,就被他拽住胳膊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我们也应去门前候着。”
太后许知念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行人恭敬地行礼问安后,萧云芙像只可爱的小雀儿攀着她的胳膊一路往前,叽叽喳喳。
期间,不知道萧云芙讲了什么,太后笑眯眯的扭头望了钟令音几眼。
钟令音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里哭唧唧。
看这样子,是又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接下来的剧情走的非常顺畅,钟粟青的一曲浮云散赢得满堂彩,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钟令音悬起来的心落了大半,太后喟叹一声:“哀家听闻钟家姊妹情深,故而想起哀家早逝的阿姊。”
钟家姊妹情深?若没有经历过下午的那场闹剧,或许还有人能笑着附和几声,可如今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能昧了良心点头。
再看太后眼角有一点晶莹滑落,是真的触景伤情,所以林阙雁察言观色,立刻上赶着问候:“太后与婆母感情深厚,这份情谊难能可贵,婆母在天之灵也定是欣慰的。但还望太后切莫哀思过重,要保重凤体。”
太后拭干眼泪,点点头,随后挤出一丝微笑:“钟家二小姐可有婚配?”
“回太后,粟青还想在父母膝下再多服侍几年。”钟粟青恭顺谦卑,原封不动地说着台词。
“这曲浮云散,隐约有大漠孤烟的恢弘之气,又有春风拂掠碧草的温柔小意,不知钟二小姐是何心境,才能奏出这样的曲子?”太后话里皆是赞赏之意。
萧云芙坐在她手边,白眼就快翻到天上去了,心里后悔刚刚没将钟粟青的可恶之处讲给她听,可也不想当众让自己的母亲失了面子,只好忍着没有说话。
“粟青长居江南,因身子不好不能出门,外祖常寻来一些乐曲来给我解闷,也并非是心境不同,只是因为练得时日多了些。”钟粟青不卑不亢的态度,与往日娇柔做作的做派有着天壤之别,她的回答也开始跑偏,和书中对答的台词风马牛不相及。
不愧是有着异世能量助益的女主,发现剧情人设不对后,能够立刻换赛道!
怎么办,怎么办,那她还要不要继续装啊?钟令音脑子一团乱麻,可钟粟青压根儿没给她理清的机会。
“也多亏我阿姐时常点拨于我,粟青才有今日。”钟粟青朝她投来感激的视线,“今日在后院发生的意外,虽说姐姐大人有大量,没有责怪粟青,但粟青心里依旧过意不去。”
气氛有些僵着,男人们尚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都很有眼力见儿得没有说话,女眷们交换了下眼色,也没有吭声。
好哇,就这样水灵灵地说出来了,完全不给别人留把柄啊。
钟令音也不好没有反应,只得站起身应和她:“妹妹身子不好,有些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她话说得贴心,丝毫看不出是虚假之言,所以沈知行真的觉得她是脑子不好。
他将玉箸搁在箸枕,碰巧侍女端上了一碟芙蓉糕,他竟突然想到萧时桉说的话,冷着一张脸将一整碟芙蓉糕又扔回了侍女的托盘里。
太后见状,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萧云芙,果真云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又将目光放到钟令音身上:“如此说来,秦王世子妃琴艺也是一等一的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奏上一曲如何?就是不知道知行是否舍得?”
???
钟令音的琴艺,京中谁不知道,世家贵女中一等一的存在,当然是从末位开始数的。
坊间也曾有过这样的一种说法,若是钟家大小姐的琴艺也能精进,她就真该是天上的仙女了。
这样的说法,太后肯定知道,所以太后是真的不喜欢她啊!原剧情中因为萧云芙对沈知行的爱慕之情,所以太后对她这个世子妃很是不满,今日也算是明着刁难了。
钟令音意识到这一点后,最后一丁点儿反抗的心思也没了。没事的,没事的,一点点嘲讽而已,她什么没承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