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记挂姑娘。”
其间意味再是明显不过,就差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了。
柔止忽而觉得手上的匣子如烫手山芋,烫人得很,连脸上都微热起来,莫名其妙想起那道被多人证实的婚约。
她躲闪着目光,小声嘟囔一句,“世上当然不是只有阿璟记挂我,最在意我的当然是我自己了。”
奉礼没听清她的话,凝眸望去,却见她理直气壮道:“当兄长的记挂妹妹,有何不可!是他非要当我兄长的!”
是他自己说是她兄长的,并非她死皮赖脸求着人家当兄长的。
谁家好人会和未婚妻以兄妹相称啊!
等等!
那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直击奉礼的心灵。
奉礼不可置信盯了柔止一眼,又盯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怎么会有人嫌弃公子!!!”
“他写给我的信到了嘛?”柔止趁机问道。
奉礼下意识回了一句“还没有”。
话音刚落,奉礼脊背一僵,瞪了一眼柔止,随即翻身回了公主府。
柔止忍不住笑出声。
她三步并两步去了小书房,摊开大胤的地图,这还是她去薛长夷书房是偷看的,幸亏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方能自己画出来。
那日从东宫离开时,她亲耳听到东宫的侍从禀报说信已送出,距今已有十余日光景,莫说快马加鞭,便是寻常速度,也不可能还没送到,除非,路途太过遥远,或者说他一直没停下来,故而信滞留在路上了。
会是哪呢?
临近上京的灵州、上饶等地肯定不是,北境十三城又太远,那会不会是辰州、淮州以及江州呢?
还是更远一点的临西城、东黎城?
柔止的指尖从地图上移来移去,最终落在辰州、江州、淮州等江淮富庶之地。
究竟会是哪呢?
她会来自这些地方嘛?
柔止收起这张图纸,将它夹在《凉州赋》中,外面再套上一层《女戒》的皮,放在身后那一排的书中间。
她的书房原本就有一本《女戒》,她的母亲又送来一本,刚好用来掩盖《凉州赋》。
《凉州赋》毕竟也算是独一本的佳作,留在她的手中,终究太过惹眼了。
她也不愿横生枝节。
她坐在书房,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中,想起了叶沉鸢。
这个叶先生对她抱了极大的善意,每每她寻上去问那些有关药理的事情,即便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也不曾生气,反而耐心告知,非但如此,还主动告知住处。
这些举动虽然看起来是一位先生遇见爱徒的希才之情,可她究竟是不是那个爱徒,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她自己几斤几两,她想,叶先生也一定清楚。
可即便如此,叶先生还是愿意对她倾囊相授。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决定明日就去清风明月楼寻叶先生。
今夜已晚,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